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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八月,他在欲火里温柔死去

已有 499 次阅读2011-4-20 13:41

(一)
春天快走的时候,体内过剩的荷尔蒙还是强烈的冲击着我的性腺体。“还是去419一下吧,要不脸上要长痘了。”我习惯性的对自己说着。这话有时候自己听着挺高尚的,高尚的象立了牌坊的婊子。这么多年了,这句话也自言自语了这么多年,却总能将我的雄性激素调教的温文如水,让自己始终保持着清纯帅哥的模样。

我是个喜欢在文字里搬弄是非的人,这似乎得益于一位银发飘飘的老作家。他的一段离奇的爱情文字,让我象个娇羞的处女般在半推半就间,被他轻而易举的夺去了童真。那时的我甚至是感恩的,也近乎得意。直至那年的夏天,老作家用他老弱的身体扭出他的第三春,我痛苦的早熟了。临别,我没忘了将一炮腥味很浓的液体强行留在了他的体内,接着很温柔的在他耳边附语:“我喜欢强奸你的感觉!”说完,我和他居然都在笑?!

那年以后我开始喜欢搬弄文字是非,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笔尖流淌的文字都带着点老作家的味道,得意过头的时候我就把错把自己当成了诗人.

当T恤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的时候,我笑了,从嘴角一直笑到了心底。这么几年,我唯一还能笑的这么烂漫的辰光就只有和他交流的时候了。

卧室的窗帘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我接了电话。

“叔,你好。”我的心跟着窗帘飘了起来,语调轻的象风,我甚至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哦,雪儿,最近还好吗?叔好想你,真想去看看你。”他磁性的声音里竟然带了点忧郁,我的心突然酸酸的,居然有些哭腔:“叔,雪儿也好想叔,叔,什么时候真的来看看雪儿啊?”

“雪儿,别不开心,叔这次答应你,等忙完这次的画展一定去看你,叔真的好爱你的!”说着,他在电话的那头轻轻的亲了一下话筒,我拭了下眼角的泪水,看着窗台上的太阳花,略带哀怨的说着:“叔,你一定要来啊,我等着你,别让我失望哦,雪儿真的好想叔抱抱!”

我很斯文的在话筒上嘬了几口,“叔,我爱你!”我小心的挂上电话,窗帘静止了下来,心却有点怅然。翻开手机的短信,不厌其烦的一条条读着,里面的短信都是他的,最早的一条已是一年前的了。

他----老陈,香港的一位老画家。认识他以后,我就申请了一个新号码,手机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关于他的。

                 (二)

床头的座机叫起来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无意间睡着了。我迷糊着眼睛,抓起电话粗声粗气的问着:“谁啊?”

“是,是,是我,雪儿,是,是我,我,我想你有没有空陪我吃顿饭,我好,好想你。”他竟然说话都有些结巴,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我懒懒的翻了个身,却没曾想将胯间勃起的家伙折腾了一下,我疼的有些夸张的大声叫了起来,“雪儿,雪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发抖了,我没好气的笑了笑,“都怪你,
老家伙,害得我差点连命根都折断了,不管,等会你帮我好好揉揉!”

他“嘿嘿,嘿嘿”的干笑着,“去哪里吃饭啊?”“哦,香雪海,我订好位子了,呵呵,我先去等你哦。”听得出他的声音比开始轻快了许多,还有些愉悦。

天真的开始有点热了,户外梧桐树上的知了已经开始不要命的撕破了嗓子。

我迅速的冲了个凉水澡,洒了点古龙水,天热的时候我喜欢这股子味道,有时候闻着总能联想到了优雅的荡妇。

喝了杯冰镇的橙汁,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已开车到了饭店的门口。他已早早就在大堂里侯着了,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的时候嘴都是圆的。他老远就圆圆的笑着,我轻浮的笑着走近他,眼神飘忽不定的在他的身子上游走着,最后最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笑着,他居然脸红了,我突然想到了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光景,光福香雪海那里的桃花开了个满山红,那天晚上我很轻易又很肆意的进入了他的身体,完后我很认真的说:“你是我的老桃花。”看得出他是感动的,腼腆的说着:“雪儿,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

他的脸红的真的象极了桃花,我在这样想着。他“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拉上我的手,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心,“小坏蛋,又在想坏水了。”我突然感觉到手心好麻,麻到了心里,麻得差点笑出声来,“你不就喜欢我对你坏点吗?”我很迅速的捏了下他圆圆的屁股,天确实有点热了,热得我心里起了浪,挣开他的手“先吃饭吧。”

一桌都是我爱吃的,醉鱼干,咸水虾,蚝油生菜,咸肉冬瓜汤,没有酒,我和他都吃得有滋有味。

饭后,我没有把车开走,夜幕里的丝丝凉意让我有了想散步的冲动,我转过头,“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好啊!”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清晰的很动听。公园好静,人也不多,月亮狡黠的将光华掩映于树影间,妩媚的让我感觉象在飘浮。我的右手很自然的搭在了他肉肉的腰上,轻轻的却很有节奏的摩挲着,我听得出他的呼吸有些许的不均匀了。我的脚步快了些,手里的动作也不失时机的快了起来,走到葡萄藤下的时候他已激动得肥肥的身子都在抖了。我右手很用力的勾住他的脖子,火热的舌头一下子抵进了他的口中,游走了开来。

时候真的要感谢那个老作家了,那年的夏天以后,我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能挑起老人的欲火,每次都能让他们在高潮后温柔的进入梦乡。早已不记得了怎么认识眼前的老杨了----可每次他都说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对此我不置可否,因为和我说这句话的老人好象每年都有几个,不过每年都是新面孔,老杨也是两年前的旧面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和他维系这么长时间----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我,或许我有这样的需要,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每次在他的身子里肆虐的时候,我发挥的很极至。

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喉咙深处发出了近乎淫荡的呻吟,他的手试图伸进我的裆部,我扭动了下屁股挡开了,左手却麻利的抓了一下他那玩意,“靠,老东西。”我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调侃似的骂了一句,“当心烧死你!回家吧!”我揽住他的腰,朝他的家里走去。

自从他的老伴去世后,他已独居了十多年了,从学校退休了,他也没有去新加坡的儿子那里,两年前他和我说:他喜欢苏州,因为苏州有我。听了后,我竟然感动了好一阵子,让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他的房子不大,二居室,却布置的甚是精致。我推搡着他的身子径直进了他的房间,墙上挂了几副毛笔字,落款都是雪儿的,他都用红木装成了匾。床头的茶几上端正的放着一个相框,是我和他在香雪海的合影。看着这些,我又看了看他横陈在床上的身体,我居然有点痛恨自己,“啪”的一下我关了电源,迅速的褪掉衣裤,很用力的压上了他肉肉的身子,他欢快的叫了声,有点忸怩的说着:“小坏蛋,每次都这么粗鲁,就不能......”话没完,就有东西堵住了他的嘴,风吹开了窗帘,月光赤裸裸的溜了进来,有点阴郁。

                     (三)

天一天比一天热了,知了一早就开始叫了,似乎还一声高过一声。这么热的天,思维也开始跳跃了,有时候奇怪的想着:今年的夏天不知道会热死几个老人呢?

老陈有半个月没来电话和短信了,“他在忙什么呢?”我有点苦笑,反复的问着自己,手里不停的把玩着那个为了他配的专机,打了他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短信更是石沉大海,我打开CD听起了音乐,风悠悠的飘了进来,将忧悒的音乐拂遍了我的全身,身体里的思绪散开了,散在了雪白的天花板上,我腾起了云......

老作家的身影飘了出来,越来越浓,越来越近,他光着身子,居然在笑,我竟然也光着身子迎了上去,我想转身想转身,却怎么也转不过来,我突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很放肆的笑着,眼神还如此的挑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哭着醒了。我真的哭了,脸上居然还有未干的泪水,思维里还是透着想念老陈的气味,音乐依旧在房间里回荡着,手脚软的支不起了身体,我发觉肚子有点饿了。我抬眼看了下窗台,太阳花半个月前还只是零星的开了几朵,现在全部都开了。

不知怎么我还是想到了老杨,拿起电话直接打了他的手机,响了两下他接了,“老坏蛋,晚上陪我吃饭吧?”我的声音很弱,弱得象吹不皱池水的风,“好啊,小坏蛋,你没事吧?”他有点欣喜,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听力,“没事,亢奋的很,乐死你都行!”我故意把床板弄出点声音,“小坏蛋,那你等我哦。”听得出他开心的笑了,我挂了电话,发觉脸部的肌肉僵硬的有点酸。

一个小时后他就到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我喜欢的那种气味。我很仔细又很故意的盯着他看,没等到他低头的时候我已紧紧的抱住了他,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吻,我双手很用力的抓向他圆圆的屁股,左手触到了一个本子似的硬物,他急急的将我的手打开,脸居然红了起来,“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贵?”“没什么,是个本子,平时记开销的。”他的语气明显不够坚定,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不是情人送你的礼物吧?”我有点故意的笑着,“小坏蛋,不许瞎说,我真的只有你一个!”他甩开了我的拥抱,脸更加红了,表情却很认真,“是不是啊?我好感动哦!”我想弄几滴眼泪出来,却没曾想眼泪真的下来了,而且还收不住了,居然还哽咽了起来,他却慌了手脚,有点不知所措,急忙抱住了我,“雪儿,你怎么了?是我不好,我惹你不开心了。我真的不喜欢别人的啊。”他的嘴唇在我的脸上雨点般的亲了起来,我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靠着他哭出了声,他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声音也有点变调了,“雪儿,伯伯知道你不开心。我的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有话一定要和我说。”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泪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泪水干了的时候,他煮的凉面已经好了,面上撒了咖喱味的鸡丁,好香。我是真的饿了,很大口很大声的吃了起来,看着我的狼狈样,他笑的好开心好可爱,这笑容真的是许久未见了。

晚上我把他留在了我的床上,迷离的夜色让我和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第一次,我们好纵情好放肆,“我要升天了。”我暗暗的想着。
天上的月亮好美,美得什么都静止了,就只剩她自己在笑,她笑什么呢……
                   
  (四)
第二天一早,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从睡梦里惊喜的纵了起来,老杨还在身旁发出轻轻的鼾声,嘴角残留着昨晚甜甜的笑靥。

我躲到卫生间反锁了门后接了电话,“雪儿,早上好,最近好吗?”是老陈,他磁性的声音有点哑,我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略微幽怨的责怪着:“叔,你最近都忙什么呢?都没你的信息?你差不多都要将我忘了吧?”“怎么会呢?雪儿,你不知道叔有多想你,最近真的很忙。”他轻微的咳了两声,听得出似乎很疲倦,有种感觉将我的心拉的很低很低,我长长的吁了口气,象有东西抽紧了胸口,“叔,我做梦都见到你了,我...我...你身体没事吧?”“哦,没事,前一阵因为忙着为一个画展做准备,有点感冒了。”他又咳了两声,声音有点沙了,我听到了老杨起床的声音,“雪儿,我可能这个月底到苏州,那个画展我觉得还是缺了些东西,想去你那里找找灵感,到时候叔就有机会好好看看你了。”他的声音突然好有诱惑力,我的心变得好轻好轻,象杨花浮出了身体。“好啊,我等你哦!”声音在卫生间里飘了起来,一条鼻涕长长的挂了下来,我很轻松的用手抹掉了,将脸凑在水龙头前来回的冲了几下。

我几乎是从卫生间跳了出来,老杨已在厨房间里忙活了。我很夸张的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他圆圆的身体,在他的脖子里舔了一口,“老坏蛋,昨晚舒不舒服啊?”我顶了下他的屁股,他扭过身子,脸有点红,“小坏蛋,就你坏水最多,一阵风一阵雨,都不知道你脑子装了些什么。”他圆圆的笑着,笑得眼睛都好象会说话了,他背过身,身体不知为何抖了下,“等会我做完早饭就先回去了,雪儿,以后有事和我说,别老是哭,伯伯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你开心我也开心。”他的手在脸上抹了下,声音有点嗡,锅里煮的稀饭开始“咝咝”作响了,热气扑了过来,脸上有点儿烫,“知道了。”我拉着他的手,又一阵热气扑来,眼前有点模糊。

日子在继续着,知了依然一成不变的叫着,“它们也怪可怜的。”我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说着,窗台的太阳花给火热的太阳灼的有点蔫了,我将它捧到茶几上,施了点水,电台里的播音员重复而单调的说着天气:本周持续高温,短期内气温变化不大,请大家做好防暑降温工作。“这狗日的天气。”我用力关了收音机,拿出手机把玩了起来,短信一条条的看了又看,我抬了下头,有一束光从窗台那里窜了进来,刺得我眼睛有点发晕。

傍晚的时候,没风,来了阵不疾不徐的雨,“这气象台的人也不知道干啥吃的?”我嘀咕了起来,这混帐的雨似乎有点故意的将地心里蓄了很久的热量全蒸发了出来,空气里到处翻滚着热浪,我有点不适应起来,突然很想躲到冷冻柜里去。

冲凉的时候,老杨来电话了,我身上淌着水,却依然能感受到周身跳动的热,“干嘛,我正洗澡呢?”那热让我有点烦躁,“哦,哦,雪儿,那你先洗吧,我等会再打给你吧。”听得出他是不好意思的,语调都有点乱,“怎么了?想我了?”我不麻不痒的逗他,头发上的水挂到嘴边咸咸的,我轻轻的吹了口气,“你可别乱想哦,我很容易上火的,嘿嘿。”我想尽量笑得彻底些,却发觉嗓子干得有点生疼,我使劲的咽了下口水,“小坏蛋,又想来逗我,你忘了明天是我生日了吗?想叫你来家里陪我吃饭,雪儿,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他的声音有点幽幽,我感觉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一团火在喉咙间升了起来,“那我明天来吧。”声音干涩的象生了锈的老式唱机。

                                   (五)
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我梦见自己成了一团烈火,在天空翻腾,底下有一条湖,好清澈的湖水,我烧得难受,试图往水里跳,可怎么也找不到使力的地方,我觉得自己快烧死了的时候,惊醒了过来。

我真的成了一团火。浑身烫得象钻进了炼钢车间,我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感觉眼球都在晃动,突然好想哭。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了。

我只记得,老杨来电话了,他急得哭了,哭着赶了过来,将我背下了楼,不停的催着司机快点快点,使劲的拉着那漂亮的女医生的手问我有没有事,当她肯定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他掏出手帕反复的檫着脸上的水,回头朝我傻傻的笑着,我也跟着傻傻的笑着。

年轻的护士替我打好吊针的时候,微笑着对我说:你都这么大人了,你父亲还这么疼你,真少见。我的脸上还是很烫很烫,轻轻的对她说着:“谢谢!”我突然挂念起父亲的肩膀来。

老杨一直在旁边眼睛圆圆的看着我,还时不时的摸着我的额头,我尽量睁大了眼睛想看清他的样子,盐水从手上的血管一点点的流进了我的身体,凉凉的,慢慢的我就感觉自己成了一滩湖水。

老杨的手机响了,他楞楞的看了一下,做了个鬼脸,就跑到走廊里接听了。

我忽然好想听听他在说什么,我挪了挪身子,闭上眼睛耳朵尖了起来。外面好嘈杂,老杨的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没事,我身体好的很呢。”“哦,有学生陪我呢,和他们一起我好开心。”“......”“这,这事,再说吧......”“我挂了,学生叫我呢。”他小跑一样进来了,转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一丝阴云,见到我时便圆圆的笑开了,傻傻的,“儿子来电话问候生日快乐呢,呵呵。”“是不是要你去他那边啊?”我无力的追问着,他摸了摸的我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哦,好象好点了啊,别管那事了,现在我先顾好你,嘿嘿。”他握着我的手,还是傻傻的笑着。
由于要留院观察,他便一整晚都在医院陪着我。

晚上我又做梦了,我梦见自己在桃花丛里欢快的奔跑着,突然一阵阴柔的风吹过,桃花的花瓣都没了踪影,桃树都成了骷髅,整个天都暗了下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梦中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老杨正歪在一边,呓语似的唤着,“雪儿,雪儿。”昏暗的灯光里,一点晶亮在他的脸上闪动,我的眼睛有点发酸。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才离开了医院,他陪着我回家了,在路过小区门口的广式茶餐厅时,买了两份皮蛋鸡丝粥,那是我平时最爱喝的一种粥。

那天我和他都吃的好香好香,我记得他说了句:“改天我学着做给你吃哦。”我和他都开心的笑了。

                               (六)
夏天的热真的是什么都没法包住的,才下过的雨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知了还是没完没了的叫着,似乎不喊破了嗓子决不罢休的阵势。太阳花拿回家里后又生机勃勃了。
我的身体开始生灵活现的时候,思维又跳跃了。

老陈来短信了:雪儿,这个周末我飞浦东机场,开心吗?我感觉到脚腾空了,身子变得好轻好轻,轻得就只剩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的跳着,我几乎是手抖着回了个信息:好好开心。完了,我象个娘们似的足足在镜子前停留了几分钟,看着看着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身体象棵桃花似的乱颤起来。

老杨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笑,一整天我一直在笑,笑得两个腮帮子又酸又沉,可我就是停不下来,我以为自己下颌关节要脱臼了。

“雪儿,怎么这么开心?”他的声音有点含糊,象含了东西,还时不时的弄出点口水的声音,“呵呵,呵呵,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春梦,弄得我一直想笑,呵呵。你吃什么啊?”我还是咧着嘴在笑,笑得眼睛都有点生疼了。

“哦,没吃什么,只是牙龈出了点血,有点疼,可能是昨天吃了冰冻的东西。你个小坏蛋,没个正经。”他稍稍的咳了两声,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看来他真的有点疼,
“你要不要紧啊?去医院看看吧。”不知怎么我停住了笑,竟然有一丝担忧,我记得他有高血压的。

“嘿嘿”他轻声的笑了下,“没事的,小问题,过会就好了。你这两天有没有空啊?”我楞了一下,“哦,可能有个客户这两天要来,估计走不开,有什么事吗?”电话在我的手里晃了两下,另外的一只手抓了抓耳朵,有点烫。

“哦,这样啊,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要和你说说话。你还是忙正事要紧。”他有些失落,又听到他咳了两声。

“等这个夏天我忙完了一定多些时间陪你。”我顺口接了一句,“好啊,好啊。嘿嘿。”他的声音轻快了些。我笑了笑,没有声音。电话里“嘟,嘟”声响起了,我长长的吁了口气。

老陈真的来了。周五下午我正在床上一个人静静发呆的时候,他的短信来了:雪儿,我在苏州饭店等你。然后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飘了,脑袋与身体有点不协调起来。

方向盘在手里变得好轻好轻,车子也开始飘了起来。路过苏大附属一院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诊大楼走了出来,好象老杨,但我还是象风一样飘过了。

当我的思维还停留在短信里的时候,我已飘进了老陈的房间。见到老陈的时候,我感觉脑袋就与身体分了家,我不能自已了,身体飘得更加厉害了,脑袋却更沉了。

不知怎么我就一丝不挂了,当老陈象蛇一样在我的身上扭动的时候,“我就这样死吧!”我默默的念着,整个房间都金灿灿了。

                          (七)
连续三天我没有回家,我一直在飘着。

老陈也没有去苏州的园林名胜找灵感。因为我身体裸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两眼放着光,自语着:“我有灵感了,我有灵感了!”

我成了他的人体模特,在每次大汗淋漓之后,他都花上几个小时很仔细的画着我的身体,不时的投来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只是象个雕塑似的静静的斜坐着,静得感觉汗水在身上跳了起来。

他画了三次就大功告成了,如释重负般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笑了,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象堆烂泥似的瘫在了床上,他轻轻的将画拿了过来,双手温柔的在我身上游走着,磁性的声音在我儿边附语着:“雪儿,你真的好漂亮,你的身体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他湿湿的舌头在我的脸上舔了起来,我看了看画,我开始惊叹于他的画功。

这是一副很灰暗的画。昏暗的灯光下,空间狭小的房间里,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床上有点凌乱,一个男人斜斜的坐着,有点疲惫,有点颓废,身体的线条很清晰,眼睛里泛着灯光般的色彩,似笑非笑,有点忧郁,有点渴望,眼光全聚焦到了眼前的茶几上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苹果的颜色是加了彩的,艳丽得象要滴色,床沿下整齐的摆放着两双男式皮鞋和两双袜子。

我刚要联想画的意思时,老陈已经含住了我的东西,我象条泥鳅似的窜了起来,重重的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看着他扭动的身子,我突然似曾相识起来。

老陈没有过多的停留,他说他要忙于画展的事,我没有挽留,可能是忘了,也许根本就没想过.我还是去送机了,我似乎觉得自己该掉眼泪的,可我就是哭不出来。临别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以他一贯的口吻说着:“雪儿,真舍不得离开你,记得最近关注凤凰卫视,可能会报道我的画展的。”他微笑着走了,我转身的时候将泪水抹杀在眼眶里。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中,整个人软得象被掏空了。几天没回家,太阳花早已掉了个精光,连枝干都有点发黄了,电话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老杨的,我突然很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就这样睡着了,没有梦,这一次我睡得好香好香。

我几乎睡了两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没有和老杨打招呼,就径直去了他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干嘛,只是意识里觉得自己该去。

老杨在家,正一个人在网上搜索着资料,看到我的时候有点错愕,有点惊喜,他匆匆的将电脑关了。他的一只手用湿毛巾敷着右侧的脸颊,不停的挤着眉头。我轻轻的拉开他的右手,眼睛有点眩,他的脸颊有点红,有点肿,我竟然心疼起来,“没,没事的,医生说,说是腮腺炎,过一阵就好了。”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我,身体抖动了起来,我的眼睛有点湿了。

晚上,我自己做了皮蛋鸡丝粥,看着老杨吃得圆圆的笑时,我也开心的笑了。

当月亮露出窗台的时候,老杨已躺在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象个撒娇的孩子似的靠着他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月光水一般的淌进了我的心里,我不由自主的在老杨圆圆的脸上小心的亲吻起来。

月亮钻进云层的时候,老杨口中含糊的叫了声,朝外侧翻了个身,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他的裤兜里滑了出来,我顺手拿了起来,是个包装精美的蓝色笔记本,刚要打开,一张折着的白纸从本子间掉了出来。月亮从云里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我轻轻的将纸张打开,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字一字的看着。这是张医院的病理学检验单,等我确定自己没看错的时候,我开始整个人都往下沉,眼前好黑好黑,什么都没了模样,我象个木偶似的将单子和笔记放回了老杨的口袋,脑子里反复的闪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张报告单的诊断上赫然写着:原发性腮腺恶性淋巴瘤(右侧)!

那一晚上月亮的身子再没有从云层里出来。

没几天,老杨的儿子和媳妇从新加坡过来了,我便再没有机会见到他。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想念他的样子,我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老杨在香雪海的桃花丛里,向我笑着招手,似乎离我很近,每次等我想牵他的手的时候,他就淹没在了桃花里......

老杨要去新加坡了,他给我来了条短信:儿子带我去新加坡散散心,雪儿,这阵子我不在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的,记得要想我啊。我突然好想哭,却没了眼泪。

老杨再也没有回来。

一个月后,当我看着凤凰卫视漂亮的女主播,口齿很清晰的报道一则新闻:本港快讯,本港著名画家陈某某在私家画室写真的时候,遭到一名男性青年的暴力袭击。据警方初步调查,该男性青年为陈某某临时聘请的人体专业模特,不知何故将画家殴打致伤,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但据内部人士透露,陈某某是名同性恋者,喜欢长相俊美的青年,曾多次因行为不检而遭到别人的敲诈和勒索,这次可能也不例外。听完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轻松,我很痛快的笑了,笑到了心里,我很用力的将阳台上的窗帘来开了,一只受惊的知了“嗤”的一声跑开了。

九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开始有些许的凉爽,没了知了的叫声,我的思维也渐渐平静。

一天中午,我收到了一封海外来信,落款是老杨的儿子。信封里放着那本见过的包装精美的蓝色笔记本,还有老杨儿子写的一封短信:小雪,你好。父亲已于上个月底走了,他走的很安详,没有过多的痛苦。他嘱咐让我将这个笔记本交给你,我很自私,看了下里面的内容,知道了你和父亲的关系。说实话,我真的很嫉妒你,甚至是恨你,你竟然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父亲的爱。但是看了父亲的日记,我读到了他这两年的快乐,我告诉自己我该原谅你和父亲。父亲走了,你自己珍重,别让他在天堂挂念。
我落着泪翻开了那本蓝色的笔记,首页夹着我和老杨在香雪海的合影,旁边有几行清秀的字迹-----

我和雪儿的故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罪过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爱上了一个青年
但是我实在不敢欺瞒自己的感情
我是真的爱着雪儿
对于雪儿,我不敢奢求什么
毕竟他往后的路比我长得多
我也不妄想这故事非得有个结果
我只想从今天开始
记下我和雪儿的点点滴滴
有快乐,有伤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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