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一个小子坐到了一个老头的桌子对面.
“我喜欢你。”小子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一边淡淡的说着。
“我有朋友，比我大五岁。”老头平静地说。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的感觉。你，喜欢我嘛？”
意料中的问题。
老头抬起头，打量着对面的小子 。
24岁，年轻，有朝气，相当不错的年纪。
帅气阳光的面孔，充满活力的身体，一双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
真是不错的小子啊，可惜。
“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不介意作你的情人。”小子终于等不下去，追加了一句。
“我爱我朋友.”？ 老头坚定的回答。
“你爱他？爱他什么？比你还大，都那么老了他见不得人了吧？为什么没见你们一起来？”
小子还想继续，可接触到老头冷冷的目光后，打消了念头。,
静……
“你喜欢我什么？”老头开口了。
“成熟，稳重，动作举止很有男人味，懂得关心人，很多很多。反正，和我之前见过的人不同，你很特别。”
“你知道三年前的我，什么样子？”老头点了颗烟。
“不知道。我不在乎，即使你坐过牢。”
“三年前，我就是你现在眼里的那些普通人。”老头没理会小子 ，继续说。
“普通大学毕业，工作不顺心，整天喝酒，发脾气。对所有人爱理不理，只知道发泄自己的不满。还因为去渔场，被警察抓过。”
“那怎么？”小子有了兴趣，想知道是什么，让老头转变的。“因为他？”
“嗯。”
“他那个人，好像总能很容易就能看到事情的内在。教我很多东西，让我别太计较得失；别太在乎眼前的事；让我尽量待人和善。那时的我在他面前，就像小不懂事的孩子。
也许那感觉，就和现在你对我的感觉差不多。那时真的很奇怪，倔脾气的我，只是听他的话。按照他说的，接受现实，知道自己没用，就努力工作。那年年底，工作上稍微有了起色，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了。
“ 老头弹了弹烟灰，继续说着。"
“那时，真是苦日子。我们都没什么钱，两个人，一张床，家里的家具，也少的可怜。知道吗？生活在一起后一年，我才给他买了第一份礼物手表，存了大半年的钱呢。当然，是背着他存的。若他知道了，是肯定不让的。
” “那阵子，烟酒弄得身体不好。大冬天的，他每天晚上睡前还要给我熬汤喝。那味道，也只有他做得出。
老头沉醉于那回忆里，忘记了时间，只是不停的讲述着往事。
而小子，也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就静静地听着。
等老头注意到时间，已经晚上12点了。
“啊，对不起，没注意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老头歉意的笑了笑。
“现在，你可以理解嘛？我不可能，也不会，作对不起他的事。”
“啊，知道了。输给这样的人，心服口服。”小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到了他的年纪，会更棒的。”
“嗯。那就可以找到更好的爱人。不是吗？
很晚了，家里的汤要冷了，我送你回去。“老头站起身，想送小子 .
“不了，我自己回去可以了。”小子摆了摆手。“回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老头 会心的笑了笑，转身要走。
“他很帅嘛？”
“…………………嗯，在我眼里他最帅。”
老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小子，对着蜡烛发呆。
老头回到家，推开门，径直走到卧室，打开了台灯。
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亲爱的，已经第四个了。干吗让我变成这么好，好多人喜欢我呀。搞不好，我会变心呀。干吗把我变成这么好，自己却先走了？我，我一个人，好孤单呀。”
老头哽咽的说着，终于泣不成声。
眼泪，一滴滴的从老头的脸颊流下，打在手心里的相框上。昏暗的灯光中，旧照片里，弥漫着的，是已逝爱人，淡淡的，温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