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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老少恋13-14

已有 83 次阅读2012-7-22 14:08 |个人分类:同志文学|

泣血老少恋(十三)

    “杂皮!”又是杂皮!陆伯果然还是放不下杂皮,我的心有些不是滋味,我明白他也是真心爱我的,但他心里总是忘不掉他的初恋,就算是一个曾经如此伤害过他,一个让他白等了多少年而让他因爱而生狠的人。但陆伯居然还在想着向他道歉。

    ——文白手记

    从窗外的阳光和院内的花香里醒过来时,陆伯已经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醪糟鸡蛋放在了桌上:儿子,你尝尝老汉我做的早点啷个样?

    喝着热腾腾的带着甜味的汤汁,心里热乎乎的:陆伯,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的早点。

    “啥子陆伯嘛,叫我老汉。”

    “噢!老汉。我改正!”不过心里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老汉”是重庆是普遍对父亲的叫法,但我自小就叫父亲为爸爸,从未这样叫过,一时有些别扭。

    “以后我儿子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可以来我这里住,我就每天早上给你做这个。”他看着我微笑。

    我们打车来到解放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了。到重百大楼转了两圈,然后在鄂尔多斯羊绒制品专柜停了下来,因是周末,这里正在打折,我看上了一款圆领的羊绒衫就想给陆伯买一件。可他就是不要,说虽然打折了可还得要好几百一件。太浪费了,我就笑着说算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说我已经送他礼物了。我问我送啥子了?他就喏喏着说我昨晚就已经送了,然后有些讪讪的笑笑。

    我和他一个要买一个不买,引得售货员在一边乐:看你们父子的关系真好,老人家你就要了嘛!难得有这样孝敬您的儿子,一般老人哪有儿子给他买这样的好衣服哦?

    我就笑:老汉,您看,人家都在这样说,你就不要争了,挑一件试试嘛!

    “那好嘛!我就试一件嘛。”他终于让了步。

    陆伯要了一件灰色的试了起来,售货员在一边说:老人家,您这样好的身材就应该穿这样好的衣服嘛。陆伯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跟着笑。买完衣服,我们又买了两条裤子,这次他没有推脱,可能是裤子要比衣服便宜得多的原因吧。再后来我又想给他买一条好一点的皮带,看他腰上的皮带实在有些旧了。可他不要,说虽然旧了,可还是好好的,再说皮系在腰上有哪个掀起衣服来看嘛。我就说热天的时候不就要把皮带露在外面了嘛,再说您要是在夏天穿上白衬衫,系上一条好皮带,一定会更好看,也一定会更勾人的。

    他笑:那你就不怕别人把我勾走了?

    “这个我放心,您的眼光不会是那种一般人勾得走的。”

    又给陆伯买了一条鳄鱼牌皮带,出了重百大楼陆伯问我:你啷个衣服和裤子都和我这个老头子买一样的哦?

    “这就叫情人装嘛。我喜欢和您穿一样的。”

    他哈哈一笑:您这个娃娃,就会打胡乱说。

    重百旁边就是新华书店,这是西南地区最大的一个书店。好久没有买过书了,就想进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文学书籍出来,正好陆伯也想去看看。我们就朝书店的大门走去。

    “杂皮!”我突然听到陆伯大声说。然后他一把就把手中的包塞到我的手中并大步向前走去。

    等我似乎明白过来时,陆伯已经窜进人流中不见了。我赶紧向着他走的方向跟上去,听见前面有人在骂,正好就是陆伯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下流货,杂皮,你以为你骗了我的钱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陆伯的声音很大,前面已开始围上一圈人来,我从人缝中挤了进去。果然是陆伯,他正双手扭着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

    我一下明白了,这个就是陆伯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如今又恨得死去活来的那个“杂皮”了。细看杂皮穿着一件红色的茄克,一条黑色休闲裤。看上去长得确实不错,也能想得到他年轻时的样子了。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老人,这个老人虽然比不上陆伯好看,但也还过得去。他就在一边责问陆伯:你这是做啥子?做啥子?

    “做啥子?你被人骗了还不晓得,这是一个骗子,骗感情,骗钱财,我都被他骗了四五万了。他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把钱弄光了就躲起来,你以后就是这样的下场。这个老人不说话了,望着杂皮。杂皮正红着脸,也不做过多的争辩,只是对陆伯说:你不要恁个要不要得,我们有话在一边说去。

    “一边去说?你是怕别个看到是嗦?你这种人就是要在这里让大家看看。你以为躲了两三年就万事大吉了,告诉你龟儿子,老子我一直都在找你,要揭穿你的面具,你这个杂皮,你这个混蛋东西。

    杂皮一个劲的往人群外拉,他身边的那个可能是他一起的老人就问:你说你这是啷个回事?你说清楚了不就行了嘛。杂皮就说这是误会,不是真的。那个老人就说报警算了,杂皮又说千万别报警,他会说清楚的。可陆伯的手就是不松:报警好,你不报我还想报呢,这正好把这个骗子抓起来。

    我站在一边不晓得该啷个办,平时看来斯文儒雅的陆伯,这时是愤怒到了极点。我想他一定也是被杂皮伤害到了极点。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过去对杂皮那份真情付出却又得不到回报的爱。我也没有资格参与进去,我参与进去,我又能说些啥子?只是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了无法收场。要真警察来了陆伯又能啷个说?他也没有杂皮骗他钱的证据,对于他和杂皮的同性纠纷,警察又会啷个做?

    我很是着急,怕陆伯在这个时候受到伤害。看着他那气愤之极的样子,我想就让他发泄吧,杂皮对他的伤害确实太深了。不过我随时做好了准备,如果杂皮对陆伯有一点的反抗或不敬的行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定会上前保护好陆伯。

    陆伯还在骂:“你这个杂皮,就连老头子的车子你都敢骗,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杂皮可能是做了亏心事,自知理亏,也不敢和陆伯大吵,只是一个劲的往外拉,想把陆伯拉到一边说去。那个老头也在一边劝陆伯:“老师傅,算了嘛!这样影响不好,你看这个大街上恁个多的人,还是到一边说去。”

    “说个屁,你还在替他说话,你还被他蒙在鼓里,他骗了我几万块钱不说,还骗了我十几年的感情,我今天非要找他说个清楚。”陆伯越说越气,伸手就给了杂皮一耳光。

    就在这时我看到步行街上的巡逻警车朝这边开了过来,还一边闪着红色的警灯。

    我再也不能旁视不管了。就上前一把抓住了陆伯的手:“老汉,你在这里吵些啥子?还不回家去,我找了您半天了也没有找到,这是做些啥子?”我边说边用力去解陆伯的手。

    “兄弟,你就把他拉开嘛!我们到一边说去就是了,这是一个误会。”杂皮向我求情。

    也可能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让陆伯害怕了,毕竟他也是不愿意暴露同性恋身份的,于是就松开了手。杂皮就赶紧飞快的跑了,留下他的老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嘴里不停的叫着等到他。我一把抓起陆伯的手向远处走去,慌忙穿过重百大楼到了另一条街上。

    陆伯好像是还在气头上:“你拉到我做啥子?三年了,今天终于见到这个杂皮,你又让我放了他,快松手,我要去抓到他。

    “算了吧,他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再说您抓到他又有啥子用?消消气,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说。看着陆伯气乎乎的样子,我也很心痛。但又没有话来安慰他,我不清楚我在这个时候又扮演的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找到椅子坐下来,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

    陆伯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心情好像开始安静下来。他看着我说:文白,你是不觉得我很可怕?

    “没有,我反倒很开心,因为让您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气也好。”

    他望着眼前的人流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抽着烟。

    “老汉,天不早了,我们该吃午饭了。您想吃点啥子?”我想转移他的心思。

    “随便吃啥子都要得,反正我是没得胃口。”

    “那我们就去吃牛排?”这时我发现我们坐着的对面的楼上就正好有一家“巴西烤肉”。

    “随便。”

    “您喜欢吃不?”

    “没有吃过,不晓得啥子味道。”他没有好气。

    “没有吃过就正好让您尝尝!”我说,心里不免恨起这个杂皮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天我和陆伯这样开开心心来购物的时候他来了,引起我陆伯不开心。

    可能是重庆人一直陶醉于自己丰富的饮食,并不习惯外餐口味的原因,烤肉店里面的客人并不多。服务小姐态度很好,普通话是我在重庆听到最标准的。陆伯一见她走过来就问:看你门口写的打折?

    “是这样,不过只有情人套餐的烤牛排这道菜品可以8折。”服务员笑得很甜美。

    “哦,是恁个嗦?也就是其它都不打折了嘛!”陆伯说。

    “那我们就要一份八成熟的情人套餐,然后一瓶十年的女儿红,再随便来两样小菜。”我说。

    服务小姐望着我,很奇怪的样子。

    “怎么?我们不可以点情人套餐吗?”我问。

    “当然可以先生。”她看看我们,然后就笑着走开了。

    陆伯就在一边笑:“我们俩个在这里吃情人餐,最好不要遇到熟人,哈哈哈。”

    见他开始笑了,我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吃完牛排出来,看到对面正好是建设电影院,正在热放《功夫》。我就非得拉着陆伯去看电影。他开始不想看,说三十一张票太不划算。但扭不过我,也只好跟着我进了电影院。其实我也不喜欢看电影,但是又怕在大街上再次遇到杂皮惹出事来,不过也有些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加上有陆伯在旁边陪着,于是就有了看一场电影的冲动。

    陆伯的兴趣总是不高,电影刚放不久,他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见他这疲惫的样子,我很是心疼,电影也就没有看得进去。

    看完电影出来,又在其它几个商场转了转,也没再买其它东西,随便吃了晚饭,回到家已经天黑了。洗完澡睡上床,陆伯的心情似乎还是没有见到好转,渐渐淡去的旧伤又被杂皮今天给引发了。

    我紧紧的搂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和体香,就又冲动起来,爬到他的身上:“老汉,我又想了。”

    “我就晓得你又想了,看你这个不安份的样子。”

    “您也别只说我,看您各人不也一样?”我的手伸到他的裆部说。

    “还不是你这个不老实的手弄的。哪个经得起你的手恁个摸来摸去嘛,你要弄就随便弄嘛。”他说。这让我更是欲火中烧。

    “那您就把腿分开点,抬高点。”

    “你现在是得寸进尺了。”

    “不行吗?您不会还在给杂皮留着吧?”我趴在他肚皮上轻轻的问。

    “你又在放|……屁,你实在要想就弄嘛,注意轻点,我怕受不住。”他配合的撂起了双腿,闭上了双眼。

    我轻柔的试探着,然后他开始由痛苦变成轻轻,两只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臀部。我终于完全的得到了他,拥有了他,直到最后瘫在他的肚皮上。

    “唉呀!儿子,老汉我这下总算是解放了!要再弄我就真受不住了。”他对着我耳朵轻轻的说。

    “不说实话,刚才明明您还畅快的哼哼,这下又说受不住了。”我笑。

    “是!要我痛得直叫,你还会忍心弄下去?我晓得你可是最心疼老汉的了。”他拍了拍我的屁股:然后侧着从后面搂着我的腰:儿子弄了老汉,这下该老汉弄儿子了,要得不?

    虽然很是痛楚,但感受着他无限的温柔和听着他畅快的,我整个人就随着他的动作在慢慢的融化。我要让他从我的身上得到他想得到的所有快乐,最后他搂着我不停的颤抖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我为他能得到快乐而幸福。他靠在我的耳边说:儿子,你把我舒服惨了,我好多年都没有这样过了。

    “只要您喜欢,以后您随便啷个弄都要得。是不是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说着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就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睡得很香很香。

    这时我听到我的手机有收到短信的提示,便轻轻推开陆伯的手,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是领导李发过来的:小朋友,你睡了吗,我睡不着,特发信祝你晚安,另祝你周末愉快!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睡觉?他是不是还是一个人住在金源饭店?说实话我以前一直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但自从公司中标以后我对他又有了新的看法,倒不是说感谢他让我们公司中了标,这个我本来就对中标很有自信。主要是他后来给我发的那两条道歉的短信让我有所改变。事业上他一直是一个很成功的人,或者说他总是高高在上,让人羡慕。但他的情感生活也许并不如意,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有些可怜。

    但我并不想给他回信,我也不知道回信该怎么说,于是又合上手机放到枕头下。

    迷胡中感觉灯还亮着,睁眼一看,陆拍正靠在床头用手按着手机,像是在发短信。

    我本想坐起来看看他这么晚了还在做些啥子?但觉得又不太好,我想他可能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便继续睡着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关了灯,然后合上手机放在枕头下,躺下来用手搂着我的身子,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他轻微的鼾声。

    我心里不禁好奇起来,这么晚了,他会是给谁发短信?难道他还有另外的相好?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起来,好奇心让我的手不老实起来,看他睡得很香,手就轻轻的伸到了他的枕下摸出了他的手机,轻轻的背过身子,心里满是卑鄙的想法,我要查看一下他的手机里有啥子秘密。

    打开一看,他的通话纪录里全是我的电话,他的收信箱发件箱里也是我以前发给他的和他发给我的几条短信,并未发现异常,再打开草稿箱一看,果然是有一条待发短信,写着:

    “对不起!也许我今天做得太过份了。”

    这是啥子意思?他为何写了又没有发出去?而今天他又有对不起谁的地方?

    “杂皮?”我猛的想起了杂皮。今天陆伯在大街上大骂了杂皮一通,让杂皮很难堪。他是在向杂皮道歉?

    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这样的了,因为今天除了杂皮,他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可能还有对不起其他人的地方。

    他果然心里还是放不下杂皮,我的心有些不是滋味,我明白他也是真心爱我的,但他心里总是忘不掉他的初恋,就算是一个曾经如此伤害过他,一个让他白等了多少年而让他因爱而生狠的人。但他却还在向他道歉。不过我又想,陆伯虽然写了但却又没有发出去,从这点可相而知陆伯内心深处的矛盾冲突有多么强烈。

    望着身边正熟睡的陆伯,我竟感觉他开始有些陌生起来,但同时又对他这份伟大的爱而感动,正如他所说,他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他一直不愿接受我的爱,证明他还是在牵挂着杂皮的。那他对我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怕我痛苦而可怜我?或者说是我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安慰,而不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情?

    心情很是复杂,我默默的翻起他的通讯录来,里面的电话并不多,上面的名字我也都不认识,但却有一个名字跳入我的眼睛:“杂皮”,又是杂皮,一定正是陆伯心中那个曾经的最爱了。杂皮应该是有名字的,但他却写成杂皮,可见陆伯是恨他的,但却又忘不掉他,于是就用杂皮代替了他的名字。

    我悄悄的把杂皮的电话记在了我的手机上,没有任何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子要这样做。

    轻轻的放回陆伯的手机,我又把陆伯露在被外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然后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细润光滑的肚皮上,想着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伤感的进入了梦乡。但刚刚睡着我又被陆伯的抽泣声惊醒,赶紧问他是啷个回事,他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儿子,我刚才梦见一个人走在孤独黑暗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愿意理我。

    “您又在说傻话,我明明不就在您身边吗?您总是想得太多了。”将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过于脆弱的心灵,心里不免沉重。

正文 泣血老少恋(十四)

    泣血老少恋(十四)

    这又是一个激情之夜,最后陆伯靠在我的怀里安静的睡去。搂着心爱的人睡觉是幸福的,虽然我知道在陆伯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着一个抹不去的影子,但我也知道我已经进入到了他的内心,就算是不能替代杂皮在他心中曾经的地位,但起码我还是给他带来了幸福和快乐的。

    ——文白手记

    第二天起床吃了陆伯亲手做的早点,他说想让我陪他去一趟湖广会馆,说是想去查一下他们陆家的祖谱。我自然也很乐意。和陆伯打车来到湖广会馆的时候,已经上午10点了,这里已经来了不少的游人。陆伯抢着付了60元钱买了两张门票,还笑着和我开玩笑:一张门票恁个贵,不过再过两年他就可以办到老年证了,到时他到哪里都可以免费,也可以享受一下共产党一点小小的恩惠了。

    重庆湖广会馆是我国现存最大古会馆建筑群,清康熙初年,清政府制定了“移民四川”政策,鼓励向四川大规模移民,重庆因拥有总汇长江和嘉陵江干流和诸支流之利,成为移民入川的首站,各省商贾云集山城,争相设庄建馆,其中建筑最宏伟气派的湖广会馆和江西会馆,加上毗邻的广东会馆,形成庞大的建筑群,统称湖广会馆建筑群。

    会馆核心区主要以会馆文化、移民文化为主题,以建筑文化、戏曲文化为补充,这里是真实记录着移民文化、商旅文化和会馆文化的“历史百科书”,代表着重庆市古建筑文化的最高水平。这里也是外地游客到重庆来的必去之处,在这里还会经常举行大型的民间活动。

    以前我从没有来过这里,看过了北京的故宫,我就以为天下再也不会有好的古建筑了,不过这个湖广会馆还是让我很震惊,虽然不能与故宫的宏伟相比较,但这里却有着另一种风格,全馆以青灰色为主调,连瓦也是青黑色的。更显其古朴厚重。

    我搀着陆伯的胳膊在里面边走边问:您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他说。

    “为啥子?”我有些奇怪,一个在重庆住了几十年的老重庆人,竟然没有到过这里的湖广会馆。

    “这个会馆中间陆续开放的时间并不多,这也是经过大修过后今年才对外开放的。我一直让我的人儿子陪我来这里查一下我们陆家的祖谱,他就是不来,说要来我各人来。我就骂他是一个忘了祖的家伙。”

    “您的祖先也是从湖广一带迁过来的?”

    “是,以前因为战争,四川及重庆这一带的人都死光了,据说一位当时的当朝官员带着人来重庆考察,他们坐着船围着重庆转了几圈也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湖广人填四川了,说起来重庆人也都是外来户了。”我笑笑。

    “是恁个,但我也不晓得我的祖辈具体来自于那个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来到重庆后都做了些啥子生计,这个我父亲也都不晓得,只听说我的祖辈有人在这里做大官。我们家的那张书桌就是从那位大官手里传下来的。听说这里可以查各种姓氏的祖辈的一些原始资料,我就想来这里看看了。”陆伯边走边看边说。

    我们来到移民馆,看到那里果然有一个可以查祖谱的地方,就走向前去一看,其实很简单,这里有一台电脑,里面存着大量的姓氏信息,只要是往里面投一枚一元钱的硬币,然后输入姓氏,电脑就能打印出相关信息来。

    但不巧的是这个系统坏了,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陆伯很是失望,我就笑着说:没得关系,我们过几天再来就是了。

    出了查寻馆,就是禹王宫,这里有一尊巨大的禹王像,是烧香许愿的地方。我笑着问他:要不要今天我们也做一回虔诚的信徒呢?

    “啥子信徒嘛!我从没有信过这个。”

    “那就更应该信一回了,听说从没有许过愿的人许第一回愿是很灵的。没有等他回答,我就跑到卖香的地方,花60元买了两大柱香,递给他一把:点上吧,在这里许下您心里最美好的愿望。

    我和他点燃了香,双双跪在神像前的团铺上,默默的低着头许下自己的心愿。都说十丈红尘,出家人也都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居。我此时就虔诚的跪在神像前面的拜台上,但心里却仍旧是满脑子的尘世之事,看来我确实是一个凡夫俗子,但人世上就真有能活于红尘之外的人吗?如果尘世真的可以丈量,那尘世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爱恨情仇了。

    许完愿出来,我问陆伯您想晓得我许的啥子愿吗?

    “啥子?”他好奇的看着。

    “我要您忘记过去,快乐健康过好每一天。”

    他望着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似乎有些感激。

    “那您呢?我问。”

    “我嘛……不给你说。”他急忙避开了眼神,好像很是不自在,我也没有多问。

    再往前走就是戏馆,门前的大木牌上写着当天要演出的戏目和价钱,陆伯站在这里仔细的看起了演出介绍。

    “是想看川戏吗?”

    “是想看一场了,好多年没有看过了,记得我小时候我经常和我父亲一起去戏院看。”

    “那我们今天就看一场嘛。”

    “要得,他走过去要付钱,我就抢上前去付了,一张门票又是30元。”

    他有些过意不去:和你出来就老是花你的钱。

    “没得关系!我俩还分啥子你我嘛,再说我的工资总还是比您的退休金要高点,我也没有其它负担。”

    他笑笑,然后用手拍拍我的头:你这个娃娃真会讨我这个老汉开心。

    因为演出的时间还没有到,我就和陆伯在会馆里找了一个茶馆边喝茶边聊,然后又要了一些点心。感爱着这个古朴大院的厚重与沧桑,听着陆伯给我讲重庆的历史和发生在过去那些斑驳岁月里的故事,我好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某一个时间,假如时间真的可以倒流,那我非常愿意带着心爱的陆伯回到过去那些没有忧伤的岁月,去书写我与他爱的诗篇。

    戏台也全是按一百多年前的样子修复的,观众们围坐在八仙桌旁,前面就是高高在上的戏台。这次演的正是我喜欢的《梁祝》,演员声情并茂的表演加上凄凉唯美的音乐,我被深深的感染,为了梁祝这一段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爱情所感动,他们对爱情的忠贞足以震撼所有为爱而生活的人们的灵魂。我紧紧的握着陆伯的手,从侧面能隐隐看到他的泪光,我心中暗暗发誓,我要用爱的力量让陆伯曾经脆弱的心灵再次得到爱的抚慰并从此变得坚强。看完戏走出湖广会馆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天空挂着一轮难得一见的明月,一些不十分明亮的星星开始从睡梦中醒过来,眨着小眼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在重庆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看着我和陆伯手挽手的亲密的走在大街上。

    这里离长江不远,我似乎又听到江水在歌唱,我感觉四周向我们望过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于是我把陆伯挽得更紧了。问他:这里离朝天门很近,要不我们去那看看夜景?

    “要得,我也正想去呢。”陆伯望着我笑。

    朝天门广场人来人往,时不时会有带着红帽的旅行团和小商贩在人流中叫买。穿过人群直接来到靠江的一边,也就是大家能够从重庆电视台《鸟瞰新重庆》上看到的朝天门整个船形的头部。这里正是两江交汇的地方,长江淡黄的水和嘉陵江碧绿的水在这里交融,交接的地方有着一道明显的印迹,有些像大极的图形,再往远就分不清了。彩灯忽明忽暗,从江对岸扫过的探照灯照得这里一片通明。陆伯的兴致似乎很好,东看西望,偶你会惊喜的拉着我指着让我看他所指的地方。顺着台阶往江边走去,然后坐在江边的台阶上抽起香烟,我忽有所感的问陆伯:如果让您打个比方,您愿把我俩比作啥子?

    他望着我笑,好像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你这个娃儿,又出题来考你老汉了,我倒是想先听听你的比方。

    “就像是这两条江的两滴水,一旦相融就再也无法分开。”我说。

    他望着我微微一笑,我又看见有泪水从他的眼里渗出。

    晚上和陆伯躺在床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手就不老实的伸进了他宽松的内裤抚摸起来。

    “你这个娃儿精力倒是不错,这两晚上还没有弄够?”他用手拍我的屁股。

    “和您在一起我就没有够的时候,说着压上他的肚皮。”看着他笑,然后吻上他的嘴。

    “我今晚可能不行了哟,你不一定弄得起来。”他笑说着:我老了,不比年轻时候了。

    “我不信。”说着手就在他裆部捏了起来。

    “哎哟,弄得我痒得很,你手上功夫倒是不错,几下我就忍不住了。”然后他翻起身来趴在我身上开始亲吻,我感觉到他下面那根硬得木棍似的东西顶得我有些痛。

    这又是一个激情之夜,最后陆伯靠在我的怀里安静的睡去。搂着心爱的人睡觉是幸福的,虽然我知道在陆伯的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个抹不去的影子,但我也知道我已经进入到了他的内心,就算是不能替代杂皮在他心中曾经的地位,但起码我还是给他带来了幸福和快乐的。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我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是一个看似坚强的老人,可内心却脆弱得不堪一击,现在他就躺在我的怀里,像是我父亲,又像是我的孩子,他是受人敬重的师长,更是一位渴求有力臂膀的老人。

    他是我一生寻觅的爱人吗?在我心中是,可他的内心呢?

    第二天一早醒来,陆伯还是照常做好了早点等着我。

    “今天我就得上班了。”我把陆伯搂在怀里亲了一口:老汉,等着我回来。

    “是,这里就是你的家。”他望着我笑。

    因为公司刚好中标完毕,而且是按照我的方案做的。所以我的工作很重,好在总工程师老杨是一个很实干的人,差不多的事情都是他做了,我有诸多的事也都是找他商量。吃中午饭的时候杨工问我:文白,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名人了,就连陈总也是对你另眼相看。

    “咳,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为公司出力是我份内的事。”

    “文白,你觉得陈总这个人啷个样?”老杨问我。

    “她是一个真正的女强人,像她这种能把事业做这到这种地步的女人不多。”

    “我是说她为人啷个样?”

    “也不错呀,担心员工,事事为员工着想。”

    “除此之外呢?”他有些神秘的看着我。

    “您的意思是?”我感觉他话中有话。

    “我的意思是你平时要多关心她一些,她是一个事业有成但却总是与婚姻无缘的人。”

    我突然好像是明白了啥子,不好意思再问,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烧。对于陈总,我一直都是把她看成是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再说她还比我大了七八岁呢。心里想着,有些不敢看老杨的眼睛。

    老杨却哈哈一笑:文白,有些事不是我们说,你各人应该明白的。

    “杨工,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哟。”接着问:对了,我们这个工程何时进行施工。

    “现在一切方案都已经安排就绪,就在近期吧。”他说着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因为我自己明白我与陈总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又想,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去应对这件事?于是习惯性的去掏衣兜里的烟,但烟没有掏出来,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我一愣:这是谁放在我衣服里的?赶紧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钱,一数正好是2800元。

    我猛然明白,这是我上次去医院看陆伯时悄悄的放在他衣服的2800元,这是啥子时候回到我身上的呢?一定是这几天我和他住在一起时他找机会放进去的。

    他为啥子会把钱悄悄的还给我?是他别有用意,还是说他还是没有从心里接受我?

    抓起桌上的电话,我就要给陆伯打过去问个明白,但拨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我又想到陆伯一定是认为我这样做是对他的不敬,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把他看成是为了我的钱而和我好的。于是我又开始恨自己办事太过草率,我本应该正大光明的把钱给他而不是偷偷的放在他衣服里,虽然我的本意是怕他不要而又确实想他的经济可能也不太宽余才这样做的。在这个时候如果我再打过电话去,岂不是又会再一次伤到他的自尊。就让这份秘密保留心底吧,我想不过我以后是不能再这样做的了。

    这时,陈总从她的办公室打过电话来要我过去一趟。一见我陈总就说:文白,因为我们这个工程需要的有些材料在重庆没得,所以我想让你跑一趟北京,去那边看看,你以前一直在北京工作,对那边的行情比较了解,我安排老杨和你一起去,他对这方面比较在行。

    “没有问题,那啥子时候过去?”

    “就在明天吧,现在确定了我就马上安排机票,你看明天行吗?”

    “可以。”我说,虽然有些突然,但毕竟还得以工作为主。

    “你开车技术怎样?”陈总问我。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根本就不会开车,也没有学过。”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她好像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是一个老爱想问题的人,听人说脑子里喜欢想问题的人是不能开车的,如果开着开着就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这样是很危险的。”我笑着说。

    “看得出你是这样一个人,那这样吧,我想给你这个部门配一台车,看来只能另外给你再安排一个司机的了。”

    “不用了陈总,没有这个必要,再说我一般都在办公室,根本就用不了多少车,这样是成本浪费。”

    “你不要老是为公司开支着想,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嘛。”她笑着说。

    “真的用不着了,要不以后就每月给我多报点打车费就是了。”我说,心里还真是不愿意她为我配一辆车,然后又有一位司机跟着我左右,这样会让我很难受的。

    “那以后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给你加500元的交通补助,你看怎样”陈总还是微笑着说。

    “谢谢您了!”

    “今晚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到时你不要走。”陈总看着我笑。

    回到办公室,我心里很复杂,细想陈总对我的关心还真有些不同之处,似乎正如杨工说的一样。这让我很是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后的发展。于是我拿起电话给陆伯打过去说我今晚不能去他家了,要准备明天出差的事情。

    陆伯一听说我要去北京出差,在那头哦了一声,好像是有些失落:那你订好机票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晓得你啥子时候走,回来时也给我提前打个电话,我就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

    “你需要我给您带点啥子礼物吗?”我问。

    “不需要,我啥子都有,把你这个人带回来就行了,千万不要被别人给拐跑了!”

    晚上陈总带着我去了江北加州的潮汕甲鱼馆喝甲鱼汤,同时她还叫上了总工老杨。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去北京买材料的事情。吃完后杨工就自己开车先走了,陈总就非得要送我回家,说要去看看我租住的那一问小屋。我拒绝了,心想要去看到我那个乱七八糟的屋子还不让她笑话。

    “那我就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而且你一定得去。”她说得很干脆。我不好推脱,就只好听她的安排了。

    陈总开车把我带到了观音桥旁边不远的阳光城附近的一幢公寓大楼下,对我笑笑:文白,你看这里环境如何?我说很好,心里不知她带我来这里做啥子。

    上了十八楼,她打开了一套房门。走进去一看,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间,家居用品齐全,不算很大,但装修得很是豪华,明亮中透着古朴,是那种典型的中西结合式的装修风格。更让我喜欢的是这里有一间很宽敞的书房,里面有一张很大的书柜,只是现还这个书柜里面还是空的。书房外面连接着一个不小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下面繁华的观音桥商业大街。

    “陈总,这就是您的家?”我问,可又感觉这里根本就没有住人的样子。

    “不,我没有住在这里,这是我前两年买的一套房子,装修好了又用不上,租出去又舍不得,怕别人不顾惜,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想交给你一样东西。”

    “啥子东西?”我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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