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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奇侠 L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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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6-21 20:56发布于 06-21 20:56 较早前
泡澡可是一种很舒坦的事。泡过了，洗过了，我们就微笑着懒散散的躺在躺椅上听那醉汉一边被擦着背，一边唱。倏地，看见斜对面有一个老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准备穿衣服。
哎哟我的物主，这个老人好风采。他立即引起我的注意的原因是他的双眉都白了，白的象雪一样。定睛看这位老人，敬意油然而生。
老人的面庞尖削，一张脸瘦削得如同刀切出来的。早已拨了顶。头颅边一圈雪一样白的短发，配上雪一样白的双眉加上一张尖削的充满智慧的面庞。生动得如同画家笔下的高人隐士。出浴后端端正正、从从容容地坐在那里，不显丝毫的疲态。更不向我这样的一个不自信的后生那样的东张西顾。老人目光下垂显得若有所思。那浮华尽去，又充满智慧的样子不由得使人觉得这就是《聊斋》里那在山中修炼的千年老狐。
老人抬眼望一下前方，双目明澈。这样的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双眸，不由得使人想起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的内功很高修为的这个那个武林高手来。武侠小说总是说某人双目含有精光，显示出这个人内功修养不凡。难道说这位老人也有内功修为不成？清清瘦瘦的气色精神都非常好的老人。红润的脸色，却不是那种吃补品或是怎样而来的那种刻意的红润。人说上了年纪的老人早上是身包水晚上是水包身。这个老人可能也经常来这里泡澡。
以前对于人们所说的男人到了三十才是成品，到了四十才是精品，以至于到了五十岁则是精品了的说法很不理解。老人们，生命力下降了，又没年青人光鲜了，褶子皮的干活了，怎么倒是越老越美了呢？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就知道，一个人的时间是过得非常之快的，很快就会老去，所以，得好好地去看一看这些老人们是怎么活的，是怎样面对自己的人生的暮年的。
值得庆幸的是，如我辈这样迟钝的人也终于发现：男人是，而且确实绝无仅有是：这世上的那种越老越美，越老越有风采的一类。那种沧桑感；那种阅历和社会经验的丰富；悦纳自己和社会；那种积极的生活态度以及深不可测的思虑；那份成熟；而最终整合成的那种美，不是那些青春年少的美感所可以相提并论的。
歌中唱得好，最美不过夕阳红；还有那我们上小学时就知道的锦句：霜叶红于二月花。这眉发俱白至少八十开外的老人则不愧是极品中的极品了。男人不好做，为了成为成品再到精品，再到极品得奋斗一生，数十年如一日！但如果“中道崩殂”，那就前功尽弃了。老人们的风采让人不由的想，一个人即使错过了他的早晨也是有弥补的机会的。
老人看来不喜欢闲聊，不卑不亢、从从容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没有丝毫的慵倦。在这闹哄的澡堂的休息室中似是风雅的街边人家摆放在窗台上的开得正盛的秋菊。开始穿他的衣服。有见过他的人就说，老人家至少有八十几岁了。
这么大的年纪，洗澡还丝毫不用别人照顾。而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样子让我这个后生自愧不如，我的脏袜子把我的衣柜里弄得全是臭气。
我不知这个老人的以往经历。这个老人以前是做的是什么工作的，但我当然的懂得，这个老人是那种担得起寂寞，经得起坎坷，宠辱不惊的那种人。望着他，我想像着他的人生经历。他定有过荡气回肠又缠绵的爱情，有过坚忍又艰辛的奋斗历程。这是个聪明绝顶的老人。是那种年青时要做一件事，就把他做到底的那种性情倔强的人。他不喜欢与人斤斤计较，也不喜欢与人论争。他的风采和他沉着的气度，让我感慨自愧！能见到这样一位老人真是我的荣幸和福气。
这位令人敬仰的老人如果我与之在街上遇到，只能与之擦肩而过。一般的，绝不会注意到这个中等身材的瘦削的老人，更不会刻意去注意人家的一双眉毛是否已经全白了。澡堂里是个让人有闲心情去观察别人的地方。而且在澡堂里的表现基本上是不加修饰的。因此上，一个人的素质也可以很好地反映出来。
以前也曾在一个澡堂里遇着了一个很有气度，很漂亮的老人，当年已八十三了。他在澡堂里和人闲聊时，就说过，他是解放前某著名女影星的亲弟弟，那首著名的歌曲“梅花落”就是他的姐姐专门写给“不得不”与姐姐离别的他的。说着，还悠悠地唱起了那首“梅花落”。
“梅花落……”可惜事已经年，记不得具体的词了。那幽幽的韵味还在耳际。
后来那个澡堂子停办了。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饱经风霜的五官极端正，容颜惊人健健康康的老人。我知道这个老人现在肯定还有滋有味地活着。真希望能有幸再遇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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