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谈话1] 李银河与郑渊洁为同性恋鸣不平

深海阳光

一位是当今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女性学者、社会学专家，一位是伴随几代人走过童年的童话大王，当严谨深刻的李银河(李银河博客)碰到幽默机智的郑渊洁（郑渊洁博客），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本期“郑在阿Q”将带你走进同性恋者的世界，揭密与你不一样的人群。

谈话内容来源：腾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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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一：李银河：中国法律对同性恋是比较宽容的

郑渊洁（郑渊洁腾讯博客）：腾讯网友朋友大家好，我是郑渊洁，“郑在阿Q”又和大家见面了。往常“郑在阿Q”都是我和郑亚旗做这个节目，还从来没有请过嘉宾，我们想第一个嘉宾一定要请中国最重量级的，给我们这个节目增加收视率、点击率，今天我就给大家请到了我最尊重的学者、专家李银河（李银河腾讯博客）。

李银河：谢谢。

郑渊洁：我有一个杂志叫做《童话大王》，是我一个人写，1985年创刊的，现在写了22年，写到第二十年的时候有一个学校邀请，说他们学校我的读者比较多，能不能让童话大王在那里过20岁生日，当时两个学校邀请，一个是北京大学，一个是清华大学，后来我在2005年的5月10号，是这个童话大王成长20周年，到北大过了生日。我先是演讲，不像李银河马上要去美国演讲，我从来没有去过…

郑亚旗：没去过发达国家。

郑渊洁：对，我只能在北大这个地方。后来学生提问的时候，我开始还真不想去北大，给童话大王过生日，因为我只有上过四年小学，没有上过这些大学，我能说玷污了我“一世英明”吗？（笑）还是有一点怕。后来有一个读者提了问题，我马上就觉得没白来。这个小伙子站起来了，他说“郑渊洁，假如你的儿子是同性恋，等他交朋友回来以后，带的是同性朋友，你怎么看？”我说我尊重他的选择，我比较喜欢美国斯蒂芬金的作品，我说他的女儿就是一个同性恋，结婚的是跟斯蒂芬金同岁的人结婚的，虽然他不愿意，但还是挽着她的胳膊走过了红地毯。我虽然有一点传统的东西，也希望传宗接代，我说能不能留一个试管婴儿或者是采用别的方式。

郑亚旗：采用别的方式，再生一个孩子？（笑）

郑渊洁：我马上说，你是不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说对。说现在没有办法把他带到我的爸爸、父母那儿去，怕他们不愿意。我说他在不在现场，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如果我认为优秀，我来说服你爸爸去。他说他是山西人，我说我父亲也是山西人，结果那个男孩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确实非常优秀。我说是谁都会同意，相信你爸爸也会同意。然后全场鼓掌。说实在的，我说来北大给童话大王过生日，我并不是特别愿意，但现在我必须说四个字“北大万岁”，因为那是北大的学生，当时有这样一个情结。最近我看到有一个传播，也看到您的博客上有一个帖子，有一位演员说了这样一句话，据说也不是私下说的，私下说咱们也不管。好像是对摄像机，对媒体说的，说“同性恋是犯罪”。您觉得是吗？如果他说了这个的话的话。

李银河：我觉得这个话实在是非常非常的过时，让我想起了5、60年前的希特勒，希特勒当时把同性恋关在集中营里。有人专门做了这个调查，当时希特勒关犹太人、同性恋人、共产党什么的，而且同性恋在希特勒集中营里面待遇最差，干活最重，受折磨最厉害。

郑渊洁：希特勒好像还有一套理论，说犹太人是劣等人种，为什么把同性恋、共产党、犹太人列在一个范畴里面呢？认为他们是罪犯，限制他们的自由，奴役他们。

李银河：可能他也觉得是劣等人种，觉得异性恋是一等的，同性恋是劣等的，可能有这样的说法。西方基督教右派一直非常激烈反对同性恋，好像上帝说过“不要搞同性恋”这样的话。有一些非常保守的基督教徒也会这样看。

郑渊洁：我也看过圣经，有这样的话吗？

李银河：好像是针对男人说的，说不要和男人上床睡觉，这样是不对的。

郑亚旗：同性恋都不是基督徒吗？

李银河：后来在基督教、佛教也成立了这样的组织，之所以管他们叫宗教右派，就是宗教里面的保守派才会特别地反对同性恋。

郑渊洁：不管是上帝，还是圣经，是一个宗教信仰，不是法律。如果说是犯罪，应该是触犯刑法，还不是触犯民法。咱们国家法律里面有没有这样的规定，比如说刑法第多少条？

李银河：非常幸运的是中国没有这样的法律，但世界上有八个国家同性恋是判死刑的，包括伊朗等一些中东国家，非常非常落后。我有一次开同性恋权利的会，会上他们散发的照片，有两个侩子手，世界上有三十多个国家认为同性恋是不合法的，八个国家是判死刑的。中国是属于比较好的，没有任何关于同性恋的规定。

郑渊洁：这个演员也是那八个国家的？也是中国的吗？因为也不是咱们亲耳听的，有没有可能是经受过这样的同性，同性也有性骚扰？

李银河：所以我们很怀疑他的动机。会不会他以前有过什么经历，有一些人会非常恨同性恋，好比说他的前妻或者前夫是一个同性恋者，那就伤害他了，比如说他是一个异性恋，假如那个人也是异性恋跟他结了婚，然后生活也没有，有这样的事。但不知道他为什么。

郑渊洁：我看报道说很激烈，情绪很激动，可能有一些难言之隐，也不清楚。我觉得如果真的说了的话，而且是对着媒体说，要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应该说话比较严谨，听说也是公众人物，说话更应该严谨。李银河刚才跟咱们说了，中国没有任何法律禁止这件事情，世界上有一些国家是禁止的，而且这些国家给我的感觉，也不能说是落后，反正就是稍微地规矩多一些，比如说女士戴着面纱什么的。咱们国家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比较进步的。所以作为中国人，我觉得还是很幸运的。我最近看到一些企业的营业执照上都改了经营范围，不是说原来限定你能干什么，现在有这样一句话“法律法规禁止的之外都可以干”。经营范围现在是这样一句话，就是法律法规禁止的你不能干，除此以外都可以干。比如说我申请了一个修轮胎的车铺，同时还可以卖包子。

郑亚旗：不行，得有卫生检疫。反正卖书，卖报纸，卖吃的都不行，需要特批。

郑渊洁：卖计生用品。

郑亚旗：那可以。

郑渊洁：我挺小的时候，看到上面写着“补胎”，我说这种地方还能给妇女保胎吗？后来看原来是补车胎的。营业执照这么严肃的东西，都改成了“法律法规禁止之外的都可以做”。我们在生活当中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样，法律规定的之外都可以做。

李银河：这是法制国家和不是法制国家的最大区别，一个法制国家，凡是法律不禁止的都可以做。如果是一个没有法制的国家，就是没有明文允许的都不能做，所以这是一个区别。

深海阳光

话题二：同性恋者更容易成为艺术家？

郑渊洁：听起来简单，其实仔细一琢磨差别非常大。我还有一个感觉，跟您请教一下。我想我们做事，一般有出息的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不是和常人一样的，有没有可能同性恋群体的人，尤其是艺术方面、创造性方面，会比非同性恋群体高呢？有一年记者采访我，是安徒生诞生多少年的时候，说拿安徒生跟我们比较，我说有一个事不太一样，因为安徒生是同性恋，他写了很多童话。还有一个作家也是写童话的，就是王尔德，也是同性恋。我说写童话的是不是99%都是同性恋？

郑亚旗：还是写的好的。

郑渊洁：我目前还没有进步到这个程度。我还看过一些资料，列举了很多艺术家。

郑亚旗：包括在建的。

郑渊洁：这样的人，是不是在艺术方面、想象力方面、创造性方面和非同性恋的人会有优势呢？就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李银河：从历史来看名人不少，包括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当时是被他们的同伴，判他死刑，就是因为同性恋。还有很多很多，简直是数不胜数。但这个东西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还是在人群里面随机分布的，比如说特别底层的工人、农民也有，艺术家也有，他们会比较地集中在某些行业，据说时装设计师有一个是一个，世界上、国际上最著名的时装设计师各个都是。是不是说他们有一种特别的艺术眼光，这个咱们就不太知道了。另外，比如说花样滑冰运动员、美容美发业地比较集中。

郑渊洁：化妆师、造型师。

李银河：对，也许他们在这方面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说不准，包括在色彩上、风格方面，可能会比异性恋者更加……说到这儿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就是崔子恩，电影学院的咱们国家第一个公开的同性恋者，他讲课非常好，讲到了边缘人，有时候会有特别的创造力，因为感受不同，受各种各样的刺激多，后来有一个同学课下找到他，说“催老师，会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异性恋，然后创造力比较弱？”很有意思。

郑渊洁：比如同性恋的取向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影响的呢？我觉得中国同性恋会更多，因为习惯是异性吸引你，比如说小时候，跟班里女同学说话不可以，因为我是50年代的，跟男生说话可以。到底是先天的多，还是后天的多？

李银河：这个东西恐怕只是感觉上的，一般来说认为在各个文化当中，只要有一定的数量的人群，里面同性恋的比例是差不多的。这里面就有可能，并不会因为像北欧国家特别宽松就一下子多了起来，也不会因为一些国家特别严厉，要判死刑就少，只不过是转入地下。至于是先天、后天，这个东西到现在并没有定论。就像左撇子，你说是先天还是后天？

郑渊洁：我觉得应该是先天。

李银河：但这个先天和后天一直有争议。

郑渊洁：两种都有。

李银河：对，可能两种因素都有。比如很多人研究脑的结构、激素水平、遗传基因等等，都有所发现，但也并不能够完全地非常确切地下结论，说完全就是先天的，好像还没有结论。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叫列为的脑内科专家，他自己本人是同性恋者，他男朋友是死于艾滋病，后来非常痛苦，下决心说研究一下这个。人的下秋脑有一个定向的东西，据说通过脑部解剖发现男同性恋者跟一般的异性恋者不一样，就是那块地方长的不一样。可是这个东西出来以后，先天论好像站住了，但是别人还会质疑，就是怎么确定，在你解剖尸体的时候那个人就是一个同性恋、异性恋呢，还是有质疑，没有最后定论。

郑渊洁：世界上哪些国家允许同性恋正式结婚呢？

李银河：有五个国家。包括英国、比利时、荷兰、南非，还有一个国家。美国各州的法律不一样，麻塞诸塞州可以。像法国有家庭伴侣关系，有一种合约婚姻，就是给同性恋量身定做的，因为西方有教条，圣经规定所谓婚姻就是一男一女，有些人非常执着于这个，我们就弄一个一般的合约婚姻。有很多国家，像美国也有很多州可以注册家庭伴侣关系的，夫妻双方享有异性恋夫妻的所有权利，包括继承财产权利等等，但就不是正式的婚姻，像这样的也有一批。

郑渊洁：英国可以。

李银河：英国是正式批准的。

郑渊洁：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看到英国当选首相“夫人”、“先生”是同性的，到咱们这儿访问的时候，说是“第一伴侣”。我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而且我觉得不会晚。我听说在咱们国家的同性恋数量是五千万左右。

李银河：应该是在人口的3—4%。别的国家有全国地方的，发现一般都是3—4%。

郑渊洁：我是写童话的，就瞎想。有那种理论，说世界人口特别多了以后，就自然地产生一些战争、疾病，来减少人口，保持生态平衡。我不知道这个成立不成立，可笑不可笑，同性恋也是一种生态平衡的表现，因为绝大部分同性恋是不能直接生孩子的，应该说是所有的。

郑亚旗：同性恋是最好的计划生育。

李银河：我提了一个提案，就是同性婚姻法案，这是一个理由。中国人口爆炸这么厉害，有这么一批人，人家自愿不生育，干吗非得让人家跟异性结婚、生育呢。

郑渊洁：对，我最近看人口增长速度还是一个问题，其实也是一种爱国行为，就是用自己的行动，等于不增加人口数量。

李银河：我想起来了，五个批准同性婚姻的国家，还有一个是加拿大。

郑渊洁：我说怎么那么多人到加拿大移民呢，我有一个朋友在机场碰到他，非常著名的化妆师，他要移民加拿大。我还有一个问题，比如说两个同性恋，其中一个要做变性手术，比如做成了，还算同性恋吗？

李银河：其实这是比较不熟悉领域的人，就会把同性恋和异性者看成同一种人，其实这种两群人。同性恋和异性者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区别在哪儿呢？同性恋自己的性别认同没有问题，他是的男的，他就是男的，自己觉得是男的，她是女的，就觉得自己是女的，但爱的是同性，就是一个男的爱男的，一个女的爱女的。但变性者不一样，明明生理上是男的，但认为自己是女的，很多做变性手术的都是这批人。跟同性恋不是一群人。

郑亚旗：等于他做完了手术以后，是男的，然后喜欢的还是男的。

李银河：但他愿意做女的，而且做完了手术以后也是女的。很多变性人都是异性者。

郑渊洁：我有一个朋友叫吉米，是著名的化妆师，很多著名的艺人都是他担任造型。他最近准备做变性手术，我有一次问他，他作客我们的《郑氏胡说》，他说做完了变性以后不会嫁给中国男人。我有一点不服气，我说让我们没有希望地活着了，为什么不嫁给中国男人，到底跟加拿大男人、外国男人有什么差别？原来还是不一样。其实观念也是在不断地变化、前进，很多年前说起离婚，我记得还要双方单位领导去批准、沟通，感觉是见不得人的事。

郑亚旗：还盖公章。

郑渊洁：现在再说起离婚，就没有当做什么。现在有一个演员说同性恋是犯罪，还会这样地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可能再过一些年，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了。

郑亚旗：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觉得很正常，我身边的朋友，差不多就是这个比例，100：3的比例，也就是3%的比例。

郑渊洁：你身边的朋友也有这个？

郑亚旗：有，很多都是男的。我认识的五个、十个，差不多就是一两个，而进入他们的圈子，差不多都是。

郑渊洁：同性恋的性别比例，比如说在咱们中国，是男同性恋多，还是女同性恋多？给我感觉好像是男同性恋多。

李银河：对，美国最著名的性学家，金西调查，男的里面是4%，女的是3%，女的比男的稍微少一点。但也有可能，有的女的明明是同性恋，但自己不自觉，没有发现，因为男的更明显，如果见到一个异性，根本就没法做成那个事情，可是女的是在性上比较被动，明明不喜欢，也可能就那样忍受了。一般从统计来看，女同性恋稍微比男同性恋少一点，在人口中所占的比例。

郑渊洁：一个男同性恋和一个女同性恋算同性恋吗？

李银河：不，现在这个事在中国非常的奇怪，在全世界没有这样的情况，因为咱们中国这种传统里面，结婚的压力太大，有一批为了跟父母交代，所以有一些男同性恋找女同性恋假结婚，结婚以后在家里看一切很正常，我的儿子找女孩结婚了，实际上他们各自有朋友，因为他们互相能够理解对方。

郑渊洁：有点像地下党。我就觉得自己生的晚了，如果我再早十几年，就能跟国民党斗争，当地下党，扮假夫妻去。（笑）有没有这样的，经常看到人大代表的一些提案，有没有人大代表提案说中国应该允许同性恋结婚？

李银河：据我所知没有，全都是我提的，我提过几次，都是我提的，我是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提的。头一次我给了人大代表，那个人大代表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到会上还真提了，但人大有一个规定，得有30个人复议，后来他告诉我，找不到30个人愿意复议。

郑渊洁：比例来讲，人大代表可能是几千人，按比例来讲，应该有30个同性恋。

李银河：隐藏很深了，中国是有歧视的，还有人说他们是犯罪，你想当人大代表容易吗，他们犯罪能行吗，所以一定会隐藏起来。

郑渊洁：有没有一个时间上的估计？就是到哪届人大？

郑亚旗：等我这岁数的人长大了才差不多。

郑渊洁：比如说两个男女同性恋结婚了，法律上是真夫妻，实际上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关系，然后各自再有朋友，实际上是挺违背人心的，就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其实结婚不一定要在一起。

郑亚旗：不一定有房子，一定要住在房子里。

深海阳光

话题三：李银河：在中国同性恋的父母是非常痛苦的

郑渊洁：那结不结婚无所谓了。（笑）咱们做这个节目，腾讯网做了一个调查，请李银河看一下，看这个跟您的研究接近不接近。请问您是如何看待同性恋这一行为的？有几个选项，第一个是正当的个人取向，无可非议。这个选项的赞成票最多，是25687票；第二个选项是违反自然不正常，但绝不是不道德，赞成票是11554；第三认为是一种病态的，不道德的行为，赞成票是4337人。

李银河：我做了一个全国大中城市的抽象调查，这个态度比那个更宽容、正面一点。我们那次完全接受同性恋大概是2、30%的样子。因为腾讯网都是年轻人，这个很明显，而且是有文化的年轻人，稍微比全国水平高一些，就是觉悟高一些。

郑渊洁：第二个题目是这样的，如果发现你的子女是同性恋，会怎么办？第一个选项是有点失望，但尽量尊重他们，票数是16378票；第二个选项，绝对尊重他们的个人选择，票数是11961票；第三个是感到极度痛心，会想尽一切办法改变他们，是8540票；第四感到伤心难过，难以接受，票数是4204票。我感觉好像是缺了一个选项，就是“非常高兴”，也就是听说这个事以后非常高兴，提供嫁妆。这是我虚构的。您以前有没有类似于这样的比例，就是父母发现自己的子女有同性恋。

李银河：我们这次调查没有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回答必须有子女的，倒是也可以假设。从我平常的印象中，在中国同性恋的父母是非常痛苦的。我经常会接到那样的电话，一个老同志，发现他儿子有同性恋，这个母亲要自杀，说让我劝劝。我说这个儿子怎么自己交着男朋友，挺高兴的，这个母亲要自杀。可能他们是一个特别小的小城市，无颜面对周围的，周围压力比较大。我还接到一个电话，这个母亲发现儿子同性恋以后，说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说您没有做错什么。他说是不是因为我跟他父亲离婚什么的，要是能改过来的话，我们为你复婚都行。我觉得她这个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在中国，好像父母发现子女是同性恋以后压力太大，应当是减压的。国外成立了很多同性恋父母组织，就是他们自己交流，如果发现自己孩子同性恋以后怎么办，怎么应对周围的压力，怎么面对孩子，我觉得中国缺少这个东西。

郑渊洁：应该是看到曙光了，因为腾讯网的调查绝大部分是年轻人，绝大多数人还是尊重孩子同性恋的选择。等现在的孩子，就是80后到4、50岁的时候，如果他们的孩子遇到这个问题，我想就不会有您说的自杀的，甚至为了孩子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复婚。还有最后的一个调查，如果你发现一位好朋友是同性恋者，这个话有问题吧，是好朋友怎么会刚发现同性恋呢？

郑亚旗：自己不说呗。

郑渊洁：就算是吧。如果发现你的一位好朋友是同性恋者，你还会和他继续交往吗？第一个是当然会，性取向不影响我们的交情，票数是28934。第二个会继续交往，但交往过程中会有点心理障碍，票数是9052。第三会尽量离他远一点，人数大幅度下降了，是3013人。最后一个就是坚决和他断交，票数是1130人。

李银河：我们这次调查正好设计了这个问题，如果熟人中发现是同性恋者，愿不愿意和他交往，结果差不多，说明中国人包容度很高。能继续交朋友的，可能过了半数。后来我和美国数据、香港数据等相比还高过了他们。

郑渊洁：其实我不同意包容这个词，谁包容谁呀，人家包容咱们。同性恋和道德品质没有任何关系吧，其实这一个名字就足以说出来，证明同性恋的简直了，就是您说的达芬奇。而且我还考证过，觉得曹雪芹也是同性恋，我从《红楼梦》里面看出一些东西来，我觉得没有这些可能写不出来这个。有没有这种考证？

李银河：还没有听说。

郑渊洁：到时候再请您过来，我们把《红楼梦》里面的一句一句拿出来，因为不是同性恋，写不出来，没有那种感受。因为我爱走神，做节目的时候一直算，算我身边同性恋的朋友，大概是11个，包括官员、作家、在校大学生，有两个还是博士等等，反正各个门类的人都有。我回忆跟他们交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别扭或者是不适。而且我觉得，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挺与人为善的。您是不是可以做这样一个调查，在犯罪人群当中有同性恋的比例和在现实中的比例有多大差距？比如说有攻击性的人，反社会的人有多少，咱们不说关进去的，因为关进去就见不到异性了，没办法。那也有后天成为的因素。

李银河：有一个单性的环境，如果出现异性对象，马上就不适了，这是境遇性的同性恋。

郑渊洁：就是阶段性的。

李银河：环境造成的，临时的。

郑亚旗：我觉得同性恋我们都能接受，比如说我。但我不能接受，又跟男的好，又跟女的好。

李银河：这是双性恋，有一批人。我记得我在北大教书的时候，有一个美国小伙子，特别漂亮，他听课。有一次在一个聚会上碰到，他有一句话印象非常深刻，意思是完美的人，美好的人，就是应该男的也爱，女的也爱。

郑亚旗：不是性别的取向，是人的取向。

李银河：反正他就是同性恋。好像这位演员也骂了双性恋，说什么同性恋、双性恋都是犯罪，拿道德败坏都不能说他们，只能是犯罪。

郑渊洁：假如有人说异性恋也是犯罪呢？一个性质吧，说同性恋是犯罪，异性恋也是犯罪吧，性质是一样的吧。我觉得中国生存环境还是越来越好，大家都很宽容了，只要你们不触犯法律，没妨碍他人，别人的事别去管。我们小时候看的童话就是这样的，童话里面也把人物划分了，成阶级斗争的模式套过去，比如说小白兔、山羊是好人，大灰狼、狐狸都是坏的，还有中间人物，像猴子，好像经常犯错误。看这种的，一有文化大革命，马上就点起来了。现在这种环境，这种事没有了。但不能说别人的一个性取向就歧视别人，其实你也是一种性取向，异性恋也是一种性取向，同时同性恋也是一种性取向，这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所以说他是犯罪，你也是犯罪。我这里有一句话，这是一个越似接近崩溃的时代，没人限制你，只有你自己限制自己，只要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越肆无忌惮越好。我妈妈从小对的教育是，哪儿人多别去哪儿，我说什么意思，说哪儿人多哪儿不安全，不要随大流，不要跟着别人屁股走，要走自己的。

郑亚旗：那你怎么不是同性恋？

郑渊洁：那不一样，我有自己的性取向，如果我是同性恋，还有你吗？

郑亚旗：不是后天会变吗。

郑渊洁：是不是军队特别多。

李银河：对，像军队、修道院，都是境遇的。您说的“肆无忌惮”，我觉得“自由”比较好，自由是一个正面的价值。

郑渊洁：我知道差距在哪儿，因为您是学者，所以说话特别严谨。我是写童话的，就肆无忌惮，所以安徒生、王尔德能永垂千古，如果你有一个感恩的想法，比如说《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装》，比如我们在欣赏蒙娜丽莎的微笑的时候，如果有点亮良心的话，请您记住，这可能是跟你性取向不一样的同性恋者为我们创造的这些精神财富。所以要是鄙视同性恋、歧视同性恋，甚至将同性恋视为犯法，我觉得应该修正一下自己的思维取向，我们今天就到这儿，谢谢李银河作客我们的“郑在阿Q”，欢迎你继续来，然后后天去美国。

李银河：22号。

郑渊洁：好，谢谢。

阿郎的故事

李银河老师的同性恋亚文化最值得推荐给朋友们！

qo-p

不错，很喜欢老郑，顶起来

098poilkj

只有同志才体会自己的内心 双重世界 双重生活 亲情与爱欲

qzl110

楼上说的我赞同 是的 只有同志才能体会这种感情

春暖花开AA

理解更重要啊

sxd_4695

想知道那个演员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说同性恋是犯罪?向他提问的人用什么样的话题?为什么会问到这个问题?

asra

还不错，虽然没看完，太多了，支持一个

秋天

看了之后 既有有些欣慰 又有些凝重......

89和尚

什么叫比较宽容？强奸的事发生于什么人之间多？男男，女女，还是男女？世界对我们不是公平的，至少在性取向问题上，我呸

也许很快乐

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路过

红与黑与白

看这样的对话很长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