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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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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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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6 12:57发布于 12-26 12:57 较早前 |只看该作者
这次回家依旧很匆忙,提前并没有跟家里打招呼,下了火车才给父亲打了电话!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的时分!


又是大半年没回家了,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是在五一的时候,那时还是春天,是草刚冒出嫩芽的时候,这次回家是冬天,冬天的农村闲的格外苍忧,瓦蓝瓦蓝的天空罩在有着弯曲小路和瘦高白杨树的原野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显得和这暮沉沉的原野很是协调一致!


晚饭后,全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边,说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这时,邻居家的大叔大妈串门到我家来,见到我很是吃惊,父亲招呼他们坐下,便寒暄起来!自从复学上高中以后,我便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只待几天,并且这几天也只是窝在屋里,从不串门子。后来上了大学后,回家的次数就越少了,久而久之,乡亲们也就记不得清我的摸样了。这样以来,让乡亲们不吃惊也就不大可能了。


父亲拿出一瓶烧酒给他们倒上,我也做到了跟前,跟他们嚷着!几杯酒下肚,涨红脸的乡亲便大说起来,说我哪次偷人家树上的果子掉下来摔断了腿,哪次把同学头打破被老师叫家长,然后让我父亲满庄子追着打!还说我哪一次,偷邻居家鸡被狗咬了……乡亲们说这些成的时候,我的脸早已红的像个猴屁股了!而他却是是一直低着头喝着茶渣滓泡出来的茶,抽着三块钱一包的烟!只有老乡说到“没想到这兔崽子现在都长成个好小伙子了”这句话时,父亲稍稍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下,然后又变回到他那张肃板的脸!而母亲则是一边纳这鞋底,一边附和着乡亲们的笑!乡亲们走后,父亲便问了许多我学校的事情,最后罢了还是那句老话“到学校好好学,别一天就知道玩儿”!


父亲对我的态度的改变是我从我上大学开始的,在这以前在父亲的眼里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知道在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从来没想象过我竟然能考上大学!他有这个想法我不能怪他,因为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人,我敢说,在当时全村人都不会相信老申家的儿子也能上大学,并且有这个想法的人也包括我!对于那时的我,似乎和上大学没有任何关系,到是监狱和我有些关系!就在这样的不相信中,我考上了大学,并且是个二本!我记得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我把通知书扔到他手里,就转身走了,丝毫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当然他也没有发现我眼睛里的泪水!


父亲是个极为低调的人,按照我们当地习俗,孩子考上大学,是要办酒席的,可是父亲却没有。为此,我不得不承认我再一次误会他,我以为他是嫌弃我考的大学不够好,所以没办酒席!不过这个误会,在后来与母亲的谈话中消除了!母亲告诉我,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喝醉了,抱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哭了整整一夜!他之所以没办酒席,是想告诉全村人我们老申家为人处世的高尚情操!我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这种做法是极为有效的,自此以后,父亲更受到全村人的尊敬了,什么大事小情都会跟他商量,就连村支书也对他有着几分敬意!

第三天傍晚刚准备吃饭的时候,庄子上一个和我从小长大的小伙子来找我,说是让我去他家喝酒吃肉!我看了一眼父亲,他没有做声,过了好大一阵,他才蹦出来四个字“早点回来”!


这个叫我去喝酒吃肉的小伙子和我同岁,今年也二十二,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大女儿四岁,小儿子刚满月!我们从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后来初中毕业后,就再没上过学了,也没有出去,而是选择了我们父辈的路,当了一个农民!在他慢18岁的时候,家里人就给他找了媳妇!我上了高中后,就很少见到他了,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这次见他的时候,感觉他像是一个四十岁的人!我和他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直到12点,之间我们互相询问了近年来我们两个的状况,也问了问对以后的规划!不过后者的问题我好像问的极为不合适,他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脸上多了许多的无可奈何,他告诉我,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像我还能闯出去!说这话时,他的眼眶是红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我这问题激到了他心中的痛!看他有些难为情,我便没有再问,转到了别的话题上!我的酒量到底还是不如他,没喝多少就感觉头晕乎乎的!最后还是在他的不依不饶下硬着头皮回来了!


我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里,父母房屋的灯还没关!果不其然,父母还在看电视,好像在看什么电视剧吧,现在记不清了!我壮着酒胆,给他们说了,寒假去北京打工的事情!父亲一听,便大发脾气,不过我倒是没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他这暴脾气了,更何况在说这事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父亲硬是骂了一个小时,我一句话话没说,任凭他的数落以及不满!到最后,不知道他是骂累了,还是瞌睡了,就突然听不到骂声了!母亲看父亲不骂了,就也让我回去睡觉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还是没有忍住,顿时哭了起来!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长大了,做事情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是农民的孩子,未来只能靠我自己,我过早的出去挣钱,只是为了未来做准备!我又何尝不想待在家,享受安逸呢?


次日醒来后,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父亲也已经下炕开始洗漱了!见我,父亲没有做声,继续着他的洗漱!午饭罢,父亲突然给了我一千块钱,我急忙说,不要了,我这有钱!父亲回答说:“这钱不是给你的,是借个你的,到时候是要还的!”我没有再拒绝,我明白他说让我还钱只不过是个说法,他知道我不会跟他张口要这个钱的,其实他是心疼我,怕我带的钱不够花!毕竟这次去北京,可能会遇到我想象不到的问题,所以多带点钱是非常有好处的,我必须也得这一千块可以起到多大作用,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给我钱的时候,母亲正拿着一双自己做的鞋垫往我的鞋里垫,还说了一句“垫着妈做的鞋垫,走多远脚都不会疼”!母亲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是确实一位很伟大的女性,贤惠、善良,农村妇女的朴实与勤劳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夹在我与父亲的冷暴力中,做我和父亲的调节工作!


父母一直把我送到村口,陪我在零下18度的冷风里等车!父亲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着烟。就在上车的时候,我跟父亲说,要是我过年回不来,你和我妈就去我姐家过年!父亲终于开口了,说“我和你妈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把自己操心好就行”!我没有再说话,上了车以后,我听见母亲大喊“火车上把东西看好”!


车子缓缓的启动了,我和母亲隔着车窗挥手再见!他又点了一支烟,在那里抽着!车子越走越远,我看见父母依旧站立在冷风中!目光依旧注视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突然,我心里一酸,豆大的泪珠从我眼里滑落下来!我看着冷风中那个矗立的汉子,突然觉得他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这么多年,我和他的争吵从未间断过,我甚至讨厌回家,讨厌见到他!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后来反感,再到后来的憎恶,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的老去,我和他的关系慢慢转好,我想毕竟我是他儿子,他是生我养我的爹!这是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着车窗外,一棵棵飞过的白杨树!我心中不禁感叹,每年往返于北京,兰州和酒泉,兰州待的时间最长,那是因为我求学在兰州;其次北京,那是因为这座城市有我的梦想;酒泉是我的故乡,我的根在这里,我的父母在这里,我的童年在这里,可它却是回去时间最少的!我想我终究会有衣锦还乡之时,到那时父母会以我为傲,乡亲会以我为荣!

点评

父亲的心很大无论是哪个孩子都希望你有出息,父亲的心很温暖无论你有什么难处都会无私的帮你,父亲的心很慈无论你有没有出息都要将你养大。  发表于 05-11 19:28 较早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谢终有时,总为东君主,去也终归去,往也总是往......

风尘奇侠 Lv3 Rank: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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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3:08发布于 12-26 13:08 较早前
坐上沙发先·~
浮梦是空々我并不是为了这场浮梦而生ウ只是到了现在我必须活着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3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3:13发布于 12-26 13:13 较早前
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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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3:47发布于 12-26 13:47 较早前
不看好自己,但看好你,加油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5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4:25发布于 12-26 14:25 较早前
看哭了,要爱自己的父亲,他们不容易,不要被中年骗了!最近看了筷子的微电影父亲,也一样的感动!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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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4:26发布于 12-26 14:26 较早前
“背影”这种 亲情会感染每一个当事抑或旁观的人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7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4:48发布于 12-26 14:48 较早前
其实在动人的誓言,也不如一个简单的动作。“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这句话真的没有错。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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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5:10发布于 12-26 15:10 较早前
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有些事过了就该被遗忘,有些人倦了就该离开……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9楼 ]
发表于 2011-12-26 19:19发布于 12-26 19:19 较早前
爸爸慢慢老了,要懂得疼他了
远远在一起

风尘奇侠 Lv3 Rank: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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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 ]
发表于 2011-12-26 22:34发布于 12-26 22:34 较早前
兰州酒泉我都曾很短赞的呆过。酒泉的火车站好小。夏天时我惊叹于那的火车站两侧截然不同的风景。车站的一侧一直白茫茫的延伸到天边,我一直固执的认为那是云彩,后来听别人说那是岐连山,山顶部白色的不是云,而是雪。
不给我的我不要,不爱我的我不爱。如果爱请深爱,如放手,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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