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轮回

深海阳光

这个星期一的早上对于吴海来说是个晦涩的日子，随着窗外嘈杂高亢的舞曲声，吴海照例睁开惺忪的肿胀的眼睛，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嘴里愤愤地：早晚我要砸碎那台八十年代的破录音机，让你们这些吃饱喝足的老太太们再蹦达......每天惯例的牢骚之后开始坐在被窝里回忆昨晚乱七八糟的梦，他很想把这些梦理成有条理的故事，然后慢慢地回味。正当他的微笑逐渐浮上嘴角的时候，刺耳的电话照例响起......“喂！死人还睡呢？上班又迟到了！这个月奖金再被扣掉，你自己喝西北风去吧！！锅里有早餐。”电话里传来强悍的声音。“知道了老婆......罗嗦”放下电话，仍旧是慢吞吞地穿衣洗刷。心里还想：这娘们，刚结婚几年啊？这么快就到更年期了。


下的楼来，眼前是大大的一群在扭腰的老太太，一个个气喘吁吁还面带笑容。“扭的真欢实，就是舞姿太难看，就这还想去参加比赛？”吴海边走边用揶揄的眼光审视着：尤其是那个领舞的，这是谁瞎了眼让她来领舞？又胖又难看。吴海打了一个哆嗦，准备不再接受虐待，他抬头看了看马路，随即投胎似的扑向车站。他看见公交车来了，这趟车要是赶不上可得再等半个小时了。车里的人挤得就象沙丁鱼罐头，吴海只能勉强让车门关上。公交车吭吭哧哧地开始上路了，吴海又接茬串接自己的梦......其实他的梦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但是他从小就有这个瘾。


正在他云山雾罩海阔天空的时候，车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一个急刹。这个急刹给吴海带来的恶果是：他的裤裆给一个硬硬的东西狠狠得撞击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刻骨铭心令人窒息的疼痛，等到他眼前的金星消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看清撞他的是一截黑黑的灯棍粗细的皮套，看样子是渔杆。“真他X的不良语句屏蔽不顺，差点变成太监。”他看了看渔杆的主人，正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他花白的头发。显然这个老头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故事。他立刻觉得呼吸开始加重，气也出不匀了，心说：这老家伙，哼！年纪大怎么了？那也不能摧残下一代啊！”想到这，他抬起巴掌狠狠得拍在那老头的后背上：“老家伙，怎么着？撞了人也不说声对不起？你知道我受的伤害有多大吗？”

“啊？”老者侧转过身来“怎么了年轻人？干吗这么用劲地拍我？”

“就这还用劲了？我这一下子比你刚才那一下子可差的远了”吴海忿忿然。

“刚才怎么了？你说清楚。”老者惊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吴海。

“哟，敢情你还不知道呢，你刚才差点废了我你知道吗？我说你背这么个硬家伙还挤什么汽车啊？不过你既然带了也就算了，干吗不直上直下的拿着？非得挎在肩上，你当枪使呢？怎么一点公共场合的道德都没有？你刚才顶我这了，知道吗？我差点毁在你手里。就这我还得去医院查查呢，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就等着吧。”吴海这时候也顾不得车里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了，手在小腹使劲地揉着。因为疼痛这时候正处于缠绵时期，在让吴海回味悠长地感受着。

“哦，是这么回事，刚才车不是一个急刹吗？这又由不得我。我不是有心的”老者弄明白了原委，有些委屈。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车急刹。但是你没看见车里这么多人吗？还把渔杆挎在肩上，你是不是不大坐公交车？看你的样倒象个干部。素质怎么如此差。告诉你，今天你也别钓鱼了，和我去医院检查检查。我这刚结婚没几年，还没要孩子呢，你倒好！敢这么惩罚我”吴海揉小腹的手在慢慢地松劲，疼痛正在依依不舍地渐渐远去。

“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冲。我又不是有意的，你干吗这么讽刺我？”老者的脸有些微怒的红

“这么着吧，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真有事的话我付全责，怎么样？”

“说的轻巧，负责？怎么个负责法？万一我真的没有生育能力了，你怎么负责？说啊？那我可是白在人世走一回了”吴海越说越有气“到时候你给我当儿子？”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年轻人别这么狂妄，现在还没有事实说明呢。你说话别毫无根据”老者的眼睛圆了。

吴海也知道自己没有事情，但是他贫嘴习惯了。又加上觉得自己有理，正准备再痛快地发泄一番却发觉快到单位了，就高声叫嚷：你把电话给我，告诉你！咱们还没完呢。

老者手哆嗦着在衣服里拿出电话按照吴海说的号码打了。吴海听到自己的电话响，拿出来看了看说：好，先这样。有事的话咱们没完！


公交车到站了，吴海回头又看了看那个老者下了车。心里感觉今天真是别扭，大清早来这么一出。看样子今天不顺。


他的话应验了......

深海阳光

爱的轮回（2）

吴海边急匆匆地走着边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回忆起老者的样子来：花白的头发修剪得很有型，好象是背头；开阔的前额；浓黑笔直的眉毛，眉梢似乎还往上翘，显出一种飞扬的神采。眼睛挺大，明亮而深邃，又有一种淡淡的忧郁，让人回味无穷。眼袋微凸，高挺的鼻子，密密的青青的胡渣包围着有棱角的嘴，嘴角倔强的上弯，给人以乐观和自信......“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啊！”此时吴海心里那股闷气消散了大半。看看表然后火火地奔向单位。

临到门口，打里边涌出了一批人。开完会的同事们看见他打起了招呼：“海子，你小子又迟到了” “海子，这也就是在国企，要是在私企，你都被炒80回了” “海子，今天你交狗屎运了，要走了。” “海子，晚上送行酒请你啊，高升了你”

吴海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一边应付着一边走向队长的办公室。星期一早上是每个星期例行的工作会议，现在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吴海一边琢磨着同事们的话一边心里犯嘀咕，随即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迎面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他的领导，队长听见声音抬起看报纸的头看了看吴海，脸颊上堆砌起亲切和善的笑容，就象一朵正在沐浴着春风而灿烂地盛开的鲜花：“来啦吴海，你小子啥时候能改改这个睡懒觉的毛病啊？到了新单位可别这样了啊。 ” 吴海一脸惊奇：“新单位？张队长你开玩笑哩。”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哦，是这样，人事科正缺一名司机，他们科里的司机小王调走了 ，眼下没有司机了，急的到处要人暂时顶一下。考虑到你平时工作很认真，你的车正好又送去大修。所以把你借调过去了，呆会有车把你送去”张队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烂漫了：“我相信你会干得非常出色的。”

过了好一会吴海才清醒过来，才确信这都是真的，心里募地涌上一股愤恨：典型的排除异己，不就是平常不大听你指挥吗？不就是逢年过节的不去你家吗？这就给我小鞋穿了！谁都知道给科室开车是最累的差事，哪有现在舒服？工资还不比别人少。再说，说的好听是借调，谁知道这时间有多久？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我说平常迟到都挨骂，今天怎么笑的这么灿烂啊？原来是包藏祸心笑里藏刀啊！

想到这里，他匆乱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也开始爬满笑容：哎呀张队长，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困难啊，我家里事情那么多，怎么能有时间伺候那些大爷们呢？咱们对条件比我好的有的是，您还是考虑考虑让别人去吧？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哟，人家点名要你去的，这好事别人要还要不来呢，再说，又不是正式的，只是借调而已，你的工资还是在这里发的。好了，你准备准备一会就走！”张队长笑得不容置疑

吴海看看事情已成定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一脸死人像地走出了房间，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来气。原先对车上那老头的怒气又充满了胸口，压得他欲爆不能般得难受。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洗手间，抹下裤子，横拉竖拽自己的家伙，看看到底有什么伤痕。他把自己的怨气都归结与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玩意，一边咒骂一边越发用起劲地拽。半天，除了被自己拽得有些疼外，没有发现异常现象。他神经质地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好，提起裤子失落地来到院子里。那里有一辆车在等待他的到来.......

虽说吴海经常到他们厂办公大楼来，但是很少进去，他只是开车拉着自己大队的办事员来，他都是在外面等。眼前这个有着10000多职工的A厂的办公大楼正是吴海目前暂时的去处。他拿着借调证闪身进了大门，上了二楼找到人事科敲敲门进去了。接待他的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看了看借调证热情地对吴海说：“太好了，太好了。你不来，我们都没有办法出门了。”

吴海只有苦笑，环视了一圈就问：这里就你一个人？我听说不是还有个岁数很大的刘科长吗？

“哦，是的。只是刘科长今天有些事没有来，咱们这个科室一共6个人，两个办公室。我在外面这个小间，刘科长在里面办公，其余的4个人在另一个办公室。平时事情比较多，主要是刘科长事情多，你可有的忙了。”小伙子给吴海大体说了一下情况。

吴海心里把张队长的18代祖宗都掰扯了一个遍，仍觉得不解气

“我姓黄，给！这是车钥匙。车在车库里停着，23号车库就是。你每天铁定的任务是接送刘科长上下班回家，其余的时间再安排。”

吴海接过钥匙下了楼，来到车库开始检查车况。他这个人尽管有很多毛病但工作却是决不马虎。谁都知道车辆的危险性。检查完闭，吴海坐在车里，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心说：驴上嚼子准备拉磨了。

一大清早吴海就被闹钟敲起，今天是上任的第一天，他不想第一次留给别人坏的印象。马马乎乎地收拾停当，开车上路。刘科长的家和他家离的不远也不近，10分钟就到了。他把车停在楼下，点燃一根烟开始等。一会打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老太太，花枝招展地迎面走来。吴海一看心里乐了：这不在我家楼下领舞的那个老太太吗。原来住这里啊。看样子她老头也是个领导啊。

谁知道，那老太太直着冲车走了过来，对着吴海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说：换司机了？等刘科长的吧？我认识，这就是他的车。” 吴海不愿意和她多说话，轻微点了一下头算做回答。

没想到的是，那老太太居然拉开车门近来了，而且还催促吴海：把我送到康圆小区。刘科长过会才下来。

这下把吴海闹楞了，犹豫了一会说：你谁啊？坐我的车干吗？下去！没看我在等人嘛。

没想到那老太太一听这话也恼了：嘿，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哦，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

话没说完，又打楼里出来一位老头。吴海不经意的这么一看......天！这不昨天公交车上的那个老头嘛。他也住这里啊？ 这个时候那老头也冲着车走了过来，吴海有些紧张了：老天，别他就是刘科长啊？

没错！这个老头就是刘科长。“真是造化弄人啊！这下完了......”吴海懊悔地想。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在戏弄他，嘲弄他。吴海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尴尬地坐在那里傻傻的发呆....

刘科长一开始也楞了，但是随即恢复了正常。平淡地说了句“小吴，你先把我老伴送到康圆小区，再回来接我。

吴海都快哭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就这么就随随便便地又把他老婆给得罪了，这下好了，还没正式上班就把他们一家人给得罪光了。吴海觉得头顶上的太阳正在热火朝天地嘲笑他。

在刘科长他老婆忿忿然地嘟囔声中，汽车逃难似的开往康圆小区......

深海阳光

忙了一天，吴海很晚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老婆那硕大的身躯正蜷在沙发里，俩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没有理会吴海。吴海问到：“还有饭吗？ ”“哟，给领导开车了还混不上顿饭啊？没有了，想吃自己做吧，没看我正忙着吗？”老婆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吴海见此心里耿耿地进了卫生间，宣泄似的撒尿，弄得马桶恍啷恍啷的。果不其然又传来强悍的声音：骡子啊还是马？怎么和牲口似的？看个电视也不清净！ 吴海那别扭的心里窜起一股火：你才是母马！ 想闭又憋足了劲放了一个响亮亮的屁，感觉略微舒服了才走出来直奔厨房，看到锅里给他留着饭的时候，吴海的眼圈竟有些红了：毕竟是老婆，骂归骂，还是心疼我的。

默默地吃饭。“哎，我说，今天咋样啊？看你一脸死人相的” 吴海嘴里含糊不清但义愤填膺：“真他X的不良语句屏蔽倒霉透顶，我得罪人的水平真是一流的....... 吴海顾不上吃饭了，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是猪脑子猪眼，”老婆撇起了嘴：“那刘科长啥态度？”

吴海很不满地看了他老婆一眼：“啥态度？还能有啥态度？对我不冷不热呗。日子长着呢，指不定啥时候就给我小鞋穿。”

“大不了不在那呆了，回原单位去。”

“说的轻巧，我是领导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瞎眼的鸟？”老婆很委屈也很窝火

“我就是瞎，不瞎怎么娶了你？”吴海心里的火重新被勾起，寸不不让地针锋相对。

“是个男人就比你强，你有本事别跟我吼！出去找别人吼去！”老婆的声音高了八度

“我是没本事，你有本事别吃药给我生个孩子出来啊！我倒八辈子霉了，娶你这么个不下蛋的鸡”

老婆被戳在了痛处，真象一头受伤的母马了：好你个姓吴的，讨厌我了是不是？行！明天就离婚去，谁不去谁是王八蛋！”说完还不解气，拿起沙发靠垫砸向吴海的头。

吴海伸胳膊一挡，随即起身进了另一个卧室。他的确累了，没有经历再和他老婆吵架

客厅里传来嘤嘤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咒骂......吴海沮丧地拉灭了灯，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做起梦来：梦见了刘科长对他阴阴地笑......然后又梦见他老婆居然去勾引刘科长，这让他大为恼火......过会才看清和刘科长亲昵的是刘科长的老婆.....一身虚汗......然后就是和自己的老婆做爱.....他老婆饥渴地趴在吴海身上.....吴海感觉受用的很，正待浪叫呻吟，却发觉是刘科长在和自己做爱......他害怕被老婆发觉，他恐慌，他惊讶，他大喊。却没有一丝声音......

不知道怎样醒的，反正他睁着眼呆了好一会才反过劲来。长出了一口气拉开灯正想去喝口水，却发觉自己的老二正被一只手起劲地揉搓着。这才发觉是他老婆躺在他的身边，即而又想起刚才的不快，粗鲁地打掉她的手心说：这娘们，真邪门！刚吵了架，肉瘾还这么大。嘴里说到：“不是明天离婚吗？今晚就分居。”

老婆媚眼如丝：“说说而已，还当真了？刚才是我不对还不成嘛。气头上的话嘛。”

吴海没辙了，只好说：“今天太累了，让我好好休息吧。啊”

老婆不屈不挠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吴海疲惫地重新拉灭灯例行公事。

折腾完了，老婆开始满足地打起了呼噜。吴海却睡不着了，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想着刚才的梦。吴海其实是一个双性恋者，小的时候他就喜欢看大人的性器官。觉得那里真的很好玩，那么奇怪的样子，那么奇怪的颜色。所以他就天天光顾澡堂子，在那里他可以尽情的享受着视觉给他带来的冲击，而不比担心大人们的指责。小小的脑袋里经常出现各种问号：为什么大人的东西荡悠荡悠的那么长？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毛？有一次，他看着看着就上前去用手抓一个人的家伙。那个人见他是七八岁的孩子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开了事。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地明白了。他曾经感到羞愧和耻辱，也试图想改掉这个毛病。经历了无数次的实践后，他终于承认了失败。

后来就结婚了，一开始他非常讨厌婚姻，认为这只能增加他的悲剧性。但是他又必须结婚，因为他得给父母一个交代。他们还不知道他喜欢同性的爱好，他不能让双亲伤心和失望。他还想在朋友中保持着笔挺的腰杆，所以他选择了婚姻。新婚的那天晚上，他先故意地喝醉，借此逃脱了洞房花烛。后来又以种种理由拒绝同房或者不回家。导致的结果就是吴海开始面临着婚姻破裂的危机。有一次，当他看见二老那忧心冲冲的眼神时他突然一个机灵，开始静下心来考虑由于自己的任性所将要带来的后果，他害怕二老为他遭受打击，于是选择了妥协。

有一天，他喝了些酒。借着酒精的麻醉，他和他老婆张兰有了第一次。在他那晕忽忽的快感到了高峰的时候，他竟然也感到了一丝真实和渴望。后来慢慢的，随着次数的增多他体会到了缠绵和温柔。觉得婚姻不那么可怕了，自己也可以过婚姻生活。所以，想同性的日子也在减少。

可是这两天的事情和刚才的梦又把他压藏在心底的欲望给勾引起来，想着刘科长那堂堂的相貌，吴海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那是一种无声地呼唤，极度地引诱......他现在开始庆幸和刘科长的相识了，是福？是祸？都不去想它了！既然老天让你我相识，那就是一种恩赐，我决不能放过这种恩赐！那将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吴海抽支烟又开始想刚才的梦，一遍一遍地回忆着捕捉着，又凭空加上了丰富的想象力，开始了一幅有声有色的情节故事......想着想着，感觉呼吸不均匀了，身体膨胀得难受。于是摇醒熟睡的老婆，又开始了动作。 张兰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等清醒了才边迎合着吴海边问到：“你....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精神头？” 吴海不想回答她的话，因为此时他看到身子底下的那张脸是刘科长的脸......

深海阳光

很长的一段时间吴海都是在一种很矛盾的心情中度过的：一边是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他无法预料那次的事件到底在刘科长心里会留下多么恶劣的印象。一边是因兴奋而整天的热血澎湃，他将要想尽办法得到他。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吴海的工作老是出现失误，不是听错刘科长的话从而走错了方向，就是在路上老分神，好几次差点撞车。此时的吴海既尴尬又自责，很害怕刘科长就此辞掉他。刘科长显然不清楚吴海心里的弯弯绕，还以为只是因为上次的事件在他心理埋下了阴影。

有一天上午，刘科长正在看书，听见敲门声就说：“请进。”

吴海推门进来，面带微笑地问：“刘科长，你要出去？”

“不，是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刘科长放下书说“坐坐坐。”

坐在沙发上吴海心里开始嘀咕：得！肯定是要辞退我了，也怨我开车老分神，哎......真窝囊。

刘科长看出吴海的窘迫，微微一笑站起身拿出纸杯给吴海泡了一杯茶：“小吴啊，老早就想和你聊聊了，一直也没有空，今天正好，来，喝水。”

吴海接过杯子忐忑地问：“什么事啊刘科长？”

“最近你在工作上老是出现失误，我看的出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对不对？”

“啊，不。刘科长上次的事情主要是怪我，我是在胡搅蛮缠，其实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我这个人平常贫嘴惯了，所以......您就别往心里去了，我说的那些话太不象话了，我....我以后保证工作不会失误了，其实，那次过后我特别后悔，真不该说那么缺德的话......如果刘科长觉得我的工作不好，就把我打回原单位吧，这怨我自己.....”吴海急出了一身汗，说话语无伦次，看着挺可怜见的

刘科长有点发愣地看着吴海，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急成这样。不过看到吴海这个样子，他有些与心不忍，微笑着说：“哎，小吴。你误会了，一：上次的事主要责任在我，虽然你的话有些过头，但是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这点你放心，我刘某人绝对不会为这给你小鞋穿。二：我也不会因为你在工作中出现一些失误就辞退你，人嘛，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和一些陌生人打交道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你说对不对？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把话说开了，把你心里的包袱卸掉，把你的工作干好。我知道你以前的工作是很出色的。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你来，如果说一开始知道是你的话，我真的会不要你的，”说到这，刘科长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天在车上，我的确是气坏了，不过后来琢磨琢磨也不能怨你，让谁挨那一下谁也受不了。再后来我发觉你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有活力，心地也很善良，所以今天才找你好好聊聊，我可不想有一天坐在你的车上去见阎王。”刘科长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轮到吴海发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也没有想到刘科长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握茶杯的手有些发抖，也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多谢刘科长批评指正我的过错，我今后保证在工作中不再粗心大意。”

“小吴，说真的，上次有没有撞坏你啊？去医院检查了没有？”刘科长正色地问到。

“哦，没有什么，不用去医院检查的，没事的。”吴海有些感动了

“那可不行，那里不比别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去看看的好，你怎么没有去啊？”

“真的不用去刘科长，我心里有数，又不疼不痒的，再说.....”

“怎么？....怎么不说了？......说吧，有什么困难我尽量想办法。”刘科长关切地追问着

吴海见刘科长是真心关心自己的问题，眼圈有些红，声音尽量平淡：“真的不用检查，我老婆....她....她没有生育能力......我检查不检查的也就无所谓了........”

片刻的沉默，

“医院确诊了吗？”

“是的，确诊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最多以后抱养一个吧。”

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得先保证你没有问题，说不定以后会有奇迹呢，”刘科长难过地坚持着

“好吧，有时间的话我就去看看，”

“你不用敷衍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我撞你的那下子真的也使你丧失了能力，我就是凶手了，反正今天就有时间，你现在就去看医生，听话。记着给我带回来化验单，我要检查你是不是真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望着刘科长那关切的双眼，吴海心里暖暖的，热浪冲击着喉头......

化验单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刘科长也就放心了。随后的日子里，刘科长给吴海打听了许多的偏方，并一直强调：偏方能治大病。尽管那些偏方都没有什么起色，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搜寻着。

吴海感动得多次流泪，庆幸自己碰到好人了，在金钱和物质的欲望极度膨胀的今天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和生活真是自己的福气。

为次，吴海除了把车开好以外，还尽心地当起了刘科长家庭之外的生活秘书。平时的一些琐碎事物吴海都不用刘科长操心而主动替他办好。

两个人慢慢的彼此都熟悉了，平时的交谈也多了。吴海每天的心情都是高昂而快乐的，现在他对于能不能得到刘科长并不是那么热衷了，只要每天能看见他，能为他服务，能得到刘科长父辈般的关爱，吴海就心满意足了，虽然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能和他共度鱼水之欢。他更希望两个人能长久的在一起。

星期二这一天，一整天都阴阴的。下午没有多少事情，吴海把刘科长早早地送回了家，自己也回家去了。家里就他自己，老婆要了单位的旅游名额出去玩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自己一个人当然不用做饭，加上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早早地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铃声把他叫醒了，他奇怪地拿起电话问：“喂？哪一位？”

“小吴吗？”

“我是， 哦，刘科长啊，什么事啊？”吴海有些纳闷，看看表已经夜里10点了。

“你现在有事吗？没事的话出来一趟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闷

“哦，好的好的，我去哪里接你？”

“不用开车，你直接来“老朋友酒吧”好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好好，我马上去。”放下电话，吴海心里更纳闷了：他一个人去酒吧干什么呢？

看看外面正在下雨，吴海拿了一把伞关上门直接奔向“老朋友酒吧”。酒吧不是很远，不到十分钟的路就看见酒吧那霓虹灯的招牌在萧萧的雨夜里眨着光怪离陆的眼睛。吴海推开门进来用眼睛搜寻着他，由于是雨天，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吴海转了一圈才发现刘科长正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喝酒，心里更加奇怪：这么晚不在家里，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会有什么心事呢？

他大步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轻声问到：“刘科长你这是........”

“没有关系，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酒吧，我经常来坐坐的。今天下雨，睡不着，一个人憋闷就把你叫来了，陪我说说话....”刘科长神色有些暗淡，又要了几瓶酒。

“刘科长，你少喝点吧。”吴海劝阻着。

“小吴啊，往后在底下别叫我刘科长了，就叫我刘叔吧，这样听着顺耳。”

“好吧刘科...刘叔，那今天咱爷俩就好好聊聊。”说完，吴海给刘科长倒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上。

“小吴，别笑话你刘叔这么大岁数了还来这种地方消遣啊，这本是你们年轻人来的地方，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很开放啊？”虽然说着玩笑，刘科长脸上却没有笑，那话里夹杂着一丝苦涩。

“哪能啊刘叔，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痛快，说出来也许我帮不上你的忙，但是总比闷在心里好啊”吴海的心里被他感染的也有些沉重。

“是啊，所以找你来啊。平时多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心里也觉得很年轻，看见你们活蹦乱跳的劲头我心里也高兴。”刘科长又开始喝酒。

吴海也默默地喝酒，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这问那的时候，只需要聆听就可以。

深海阳光

“小吴，你们年轻人是怎么看待婚姻的？”刘科长有些酒意了

望着刘科长那宽阔的额头和浓黑的眉毛，吴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哦，他的生活不顺心啊。

“怎么说呢，我觉得婚姻是以两个人的感情为基础的，如果到了彼此不爱对方的话，早晚会出现破裂.....”话还没有说完，刘科长就打断了吴海的话：“那你对你的婚姻满意吗？”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的话，应该就不错了”

“那就是说，你认为你们目前的这种状况还不牢固？你们的感情基础怎么样？今天你就不用给我遮遮掩掩的了，说实话。”刘科长追问着。

“......我并不爱她，并不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吴海决定今天放开一切思想包袱

“哦？那你当初为什么和她结婚呢？”

“当初是因为完成父母的使命，给父母一个交代。”

“你这个混小子这不是害人吗？那你当初就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姑娘？”

吴海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又看着手里摇动的酒杯吐口气：“没有，一个也没有。”

“哦？你眼眶这么高啊。”刘科长沉默片刻又接着说：“那你父母现在也去世了，你的使命也完成了，你就不打算离婚再慢慢找个合适的？”

吴海轻笑到：“这样也挺好，对于我来说和谁过都是过，都是一辈子。”

“这可不象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了，怎么轮到自己就畏手畏脚的了？”

“不是，是因为我不会遇上能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了，”吴海喝光杯中的酒，突然笑了：“刘叔，你这可是让我再去糟蹋良家妇女啊，这事干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干第二次。”

“臭小子，你刘叔是那样的人吗？这不是在瞎聊吗。”刘科长也笑了。

过后，刘科长象是自言自语：那就这样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目前我是这么想的，至于以后会怎样到时候再说，刘叔，其实你们这一代人不都是这样吗。哪有先恋爱后结婚的？不都是过了半辈子才有感情的吗？

“是啊，差不多都是过了好多年才有感情的，但是那种感情又不是纯粹的那种爱情，它里面还包含了一种责任，一种信任。我也说不清楚。”刘科长的目光有些迷离：“但是也有很多夫妻不一样，过了半辈子也没有感情，是一种更直接更纯粹的责任而已。”

“刘叔，你是不是想找你说的那种爱情？”

刘科长看了吴海一眼，说：“净胡扯，也不看看我多大岁数了，都55了，还闹着离婚再去找寻自己的爱情？”

“刘叔，这些年很难熬吧？”吴海轻声问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我们有个孩子的话，日子就不会这么难熬了”刘科长喝得眼有些红，声音也哑哑的

吴海心里一咯噔：“怎么？........”

“我老婆怀过一次孕是在文革初期的时候，在一次批斗中被打的流产了，命是保住了，但是再也不能生养了，后来她的脾气不知怎么搞的，越变越凶。经常和我吵架，无理取闹，我知道她的痛苦，所以从来都是忍让.....”刘科长不说了，只是默默地喝酒，大口地喝

过了一会，又开始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找那几个老朋友，老兄弟们发发牢骚解解闷，后来都是老生常谈，也就散了。就自己一个人常常呆着坐着，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分手，可是一想到分手后，她很可能就会崩溃，会垮掉，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别看她脾气大，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以前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只是上了年纪了，更加古怪了......我很喜欢孩子的，直到现在发觉你很对我的脾气，所以心目中总把你当成我的孩子......”

直到现在吴海才明白刘叔为什么那么喜欢他，那么地帮助他。

吴海喝到嘴里的酒只觉得越来越苦涩，他无法劝对面这个让他心疼的长者，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恨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只有聆听他的牢骚，让他把压抑在心中的情感统统发泄出来，他不应该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联想到自己婚姻的不行，他只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他心里稍微安定一下，直到喝进嘴的酒慢慢得没有了味道。

爷俩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后来的话也都模糊不清了，

“刘叔.....别...别再喝了，....伤.....伤身体......”

“放心.....你刘叔的身体......棒着呢......你...以后....真的就这么过下去？你还...年轻啊”

“刘叔....说句实话....我不喜欢...女人....的，过....也行，....不过更好.....我其实更.....喜欢男人.....尤其是......你这样的父辈人......所以....我也不...打算再找了......”真是酒壮英雄胆，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全让吴海给吐露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刘科长的酒喝多了没有听清还是怎么着，反正是沉默了一会过后，吴海觉得有个人架起他往外走，去哪里不知道，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象要炸开一样，脚下一颠一颠的，一会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得难受，好象是大吐特吐了一番，

再后来，又觉得全身湿忽忽得冰凉，心里还有一丝清明：雨还没有停。

再往后的事情，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觉得浑身难受，一会象在被火烧般的灼痛难忍，一会又感到冰冷刺骨，难道跑地狱里来了？正在下油锅？还是在冰窖？记得好象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说了什么呢？对谁说的呢？我这是在哪里？眼前的世界怎么老是转个不停？快来救救我！谁能救救我？这不是我的错啊！

深海阳光

爱的轮回（6）

刘科长坐在床边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吴海心里很后悔让他喝那么多的酒，想想自己已经很不幸了，怎么能再给这个年轻人的心里添乱呢？他过的也并不愉快啊！看来这个孩子八成是个恋老的同志，想想昨天晚上这个孩子说的话就可以得出结论了。哎......难为他了，居然敢说出来。可是我能给他一个什么答复呢？我能给他一个什么承诺吗？不能啊。那样岂不是害了他？虽然我文革的时候在劳改农场里犯过这样的错误，但是不能再犯了。那次也是稀里糊涂地就......后来想想自己真是混啊，自己本不是同志啊，怎么就和同性睡在了一起呢？如今不能再害了这个孩子啊，他还年轻，还需要好好的生活，他有家，有老婆孩子，我要是违心地答应了他，那我可真是......自己的生活不如意也就算了，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还能有什么指望啊？这个孩子也真是和我投脾气，我可不能毁了他啊......刘科长看着吴海紧闭的双眼心里胡思乱想着，看他眉头皱得这么紧，心里一定很难受，他喝的太多了。这都怨我。好好的叫他来陪着我痛苦干什么呀？他后来说的那些话也给我心里增添了压力啊！原谅我吧孩子，你的愿望我怕是不能让你实现了，你是个好孩子，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我是老了，只希望你能生活的舒心就行了，如果有缘的话，下辈子就做个亲生父子吧......刘科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吴海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挲着，把一个父亲的爱都倾注在那只手上，就那么地摸啊摸啊，不知觉的，一滴滴的眼泪滴在了吴海的脸上.....吴海的脸随着眼泪的滴落也抽搐着，他梦到了什么？还是感应到了刘科长的心思而难过？

刘科长发觉了自己的眼泪，赶快轻轻地擦去，轻得仿佛怕惊醒了吴海。这孩子还烧得这么厉害，那场雨啊.....等擦完了眼泪，刘科长也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吴海还在冰与火的梦魔里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海的感觉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他觉得有个人的手在拉扯着他，象要把他拽出这无穷尽的折磨，那双手好温暖，好轻柔啊，亲人的手吗？温暖到了他的心里，那一刻吴海在梦里哭了，哭得那么痛快，哭得那么悲伤。他好想抓住那双手，可是怎么也抓不住，他开始着急，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急切得想抓着那双手回到现实世界里来，他伸开双臂想要挽留那珍贵的温暖，可怎么也够不着它，他急得大喊，可喉咙里没有一丝声音....那一刻他开始绝望了，他害怕自己被遗弃在这可怕的地方.....他开始用尽自己的全部生命来呐喊着......

吴海终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他慢慢地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花白的头发，宽阔的额头，明亮的大眼，高挺的鼻子......看着看着，吴海流泪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那双手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啊，吴海象个孩子似的哭了，他冲动地坐起身来，扑到刘科长的怀里痛快地哭了起来。

刘科长有些慌乱，他知道吴海为什么睁开眼一看到他就哭起来，他只有机械地拍打着吴海的后背，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啊，瞧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都怨我，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酒，还淋了雨，你在发烧啊。都怨我，都怨我啊......”刘科长心里叹着气。

吴海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刘科长的肩头抽泣着......他要好好地品味着这一温馨的时刻，丝毫不去理会自己灼热沉沉的头。

过了好一会，刘科长挣脱开吴海的胳膊，让他重新躺下。吴海泪眼朦胧地说：“刘叔，我病了吗？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一整天了，昨天淋了雨正发着烧呢，”刘科长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昨天喝得太多了，都怨我啊。”

“不，刘叔。不怨你，我自己愿意喝的，我好久没有喝这么痛快了。”吴海坚持着。

“以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还年轻，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听见没？”

吴海听着刘科长一语双关的话有些纳闷，即而想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就开始仔细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想的头更疼了，也没想起什么来，不过自己最后好象是说了什么的，说了什么呢？

看着刘科长复杂的眼神，吴海隐约地猜到了什么，他还不敢确定，就试探着问：“刘叔，偶尔喝多了怎么叫糟蹋自己呢？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喝酒，以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就经常和他喝点呢。我这个人就是喝多了好胡说八道，刘叔你可别介意啊。”

“不会的，年轻人嘛。谁年轻的时候没做错过事呢？谁没有犯过混呢？但是错了一次就得记住了，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还年轻。可别耽误了自己的生活，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刘叔老了，一个人经常喝多喝少的，也就无所谓了。”

吴海很敏感，从话里听出了意思。从而确信自己说了什么话，他慢慢地觉得自己想起了那些话的内容，忐忑地又追问：“刘叔，我昨天是不是真的胡说八道了？”

......“昨天的话，我已经忘了，老了，也糊涂了，就让他成为过去吧。”刘科长的眼神望着窗外，有些飘忽不定。

吴海确信了自己说了什么话，他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刘科长眼神里的一切，怎么办呢？那一刻，吴海很尴尬，很自责，很后悔，又觉得很难堪，以后该怎么办呢？他会怎么看我呢？我竟是这样一个人，吴海觉得心在往下沉，一直沉到无底的深渊，眼前越来越黑暗，黑到窒息......

“好了，别瞎想了。”刘科长看出他的尴尬：“抓紧时间养好身体，我还等着坐你的车呢。”

刘科长说出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量......

吴海出了一身的冷汗，虚脱地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睛空洞地看着发白的屋顶，没有思维地看着，看着看着，眼里又串串地淌泪，顺着眼角无声地下滑......打湿了枕巾，也打乱了刘科长的心，

他疼爱地又给他擦去眼泪，空洞地安慰着：“咋了这是？一场小小的病干吗这么哭啊？头疼的很难受是吗？好了，闭上眼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挣开眼就好了，我给你关上灯。”说着就要拉灭墙壁上的灯。

“不要，不要。”吴海突然抓着刘科长的手：“刘叔，我不睡，我怕......别关灯”

吴海企求的眼神默默地看着刘科长，他心里开始哆嗦，颤抖......

他不忍心再去关灯，就让吴海抓着他的手，就让吴海那么默默地看着他.....

刘科长的心里起伏不定的难受，好半天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这是咋啦孩子？.......”

吴海也不答话，只是抓着刘科长的手。

“是不是想你的爸爸了？”刘科长有些慌乱。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个吴海哭的更厉害了，他猛得把刘科长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使劲地摩挲着。

刘科长只觉得心里闷雷似的巨响了。震得他的胸口疼了起来，他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还是发生了。

他使劲地拽出自己的手，嘴里半天也没哆嗦出一句话，复杂地看了看吴海，最后说了一句：“孩子，你烧糊涂了，赶紧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很晚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就急匆匆地出了病房。

等吴海回过神来，病房里已经空荡荡的了。他呆了好久，才慢慢地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深海阳光

吴海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才算好了，这期间刘科长也没再来，尽管那天临走的时候他说还要来的。吴海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真想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他有些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真的没有想到那一晚的谈话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明摆着的：刘科长在回避他并且开始讨厌他。“你真的该死！”吴海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你？”

这天早上吴海去上班，进了刘科长的办公室刚想说话，刘科长开口了：“小吴来上班了，病好了没有？”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

“全好了，现在出去吗刘科长？”吴海看着刘科长的脸，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小吴啊，你来科室也有半年了，前几天你单位来电话让你回去，说人手不够用了。这样吧，呆会新来的司机送你回去。”

“什么？单位让我....回去？.....回去？”吴海又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这.....怎么会这样？”

刘科长安慰着：“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让你走。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啊，可是没有办法，你原单位的人员实在紧张啊.....”

.......

“好的，那......那我就回去了......刘科长，这半年来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实在对不起了。”吴海的眼圈有些红。

刘科长好象没有看见，过了一会说：“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就来找我，我能解决的就给你解决，好吧？”

“那你怎么不把我留下呢？这就是我的困难。”吴海心里在大喊。

“好的.....那好，那我就走了......”吴海在转身出门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他没直接下楼，而是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地洗着脸，结果越洗眼泪流的越多......

刘科长看着吴海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呆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这时脸上才呈现出些许伤感，这个决定是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决定的，他也很矛盾。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又不想让这个孩子做出些什么事来。即便他真的也是个同志的话，他也不想和吴海之间发生什么，他怕毁了吴海。把他继续留在身边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开自己，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使吴海淡忘了他，这样最好。“让它结束吧，快些结束吧 。”刘科长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刘科长起身来到窗前看着下面，他看见自己的车正驶向大门口，它出了大门转了弯就不见了。在临拐弯的那一刹那，他看见吴海转过头看着这里......

单位的同事们都说吴海变了，变得这么彻底，才短短的半年啊。变得寡言少语，整天阴着脸，一句话说不对就要和别人吵，还是歇斯底里的那种。谁也不知道这半年里他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他成了单位里的怪人。

吴海的这些变化使得他在一个月里出了两次车祸，尽管问题不是很严重，人也没伤着。但是单位还是对他进行了严肃处理，车暂时不让他开了，先反省反省自己。

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婚姻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在没有遇到刘科长的时候，他还能心如止水地守着一份并不美满的婚姻，过着平淡的日子。但是现在全变了，他再也无法把婚姻坚持下去了，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在度日如年，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看见张兰心里就烦躁，两个人开始天天吵架，性生活也坚决制止了。张兰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很委屈。在吴海出车祸的日子里，心里也跟着着急，见吴海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就最大限度的忍让着，拿出一个女人全部的柔情来感化他，体贴他。可是情况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地改观，她实在不理解了，经常自己一个人委屈得哭。她是爱着吴海的，别看平常她吆三喝四地不把吴海当回事，可一旦吴海真有什么事的话，她是一万个着急。可是现在的吴海究竟怎么了呢？怎么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呢？ 想着想着，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他肯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要不然不会这样，他肯定是嫌弃我不能生孩子，所以才又找一个想和我离婚。

“好啊，吴海你这个没良心的无耻流氓，”张兰心里恨得咬牙“算我瞎了眼没看出你的弯弯肠子，想离婚再找好的？门都没有！”

从这以后，两个人开始放开了手脚，无所顾及地吵架。但是，张兰就是不同意离婚，怎么吵都行，就是不能来真格的。日子在两个人的吵架声中又过去了几个月，两个人都很疲惫。

最后，也不吵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一起生活，房子里除了走动声就是物品的碰装声，偶尔有几声咳嗽。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吴海很多时候也在想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他觉得这样对待张兰很不公平。这个女人除了不能生孩子和脾气大点之外没有什么毛病，凭心而论是个善良的不错的女人，持家也是一把好手。按说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也是挺满意的，自己是不是在作孽？放着正常的日子不过而在想着离婚？真的离婚了我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和刘科长？这太可笑太荒唐了，刘科长有自己的家，他能为了我也离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也不是同志，他已经讨厌我了，怎么还能和我相处呢？那我一个人生活？怎么对得起我去世的父母？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啊！那我该怎么办？不离？我已经没有兴趣和她生活下去了，这样下去太痛苦了。可是生活中往往正确的事就是使你痛苦的事，明明知道离婚是错误的，可我就是无法再继续。离？那我和刘科长是没什么指望了。可真的要是以后能再找一个心仪的老头呢？可是如果真的和一个老头长久地生活下去，外人会怎么看？光社会舆论就能把我杀掉。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谁能帮帮我？........

吴海彻夜不眠，想的头疼的要死，也想不出办法来，他深深地知道只有自己帮自己，外人是帮不了他的。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这样整天在痛苦中挣扎着，路在哪里不知道，前面茫茫的。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中，那情况很象上次病的时候在梦的深渊里一样。可那次还有一双手来给他信心和光明，这次呢？现在呢？还会有吗？

这种梦游般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个冬天里，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吴海离婚了。

张兰很平静地和他分手了，她实在太疲惫了，没有精力，没有耐心再生活下去了。于是选择了分手

这是她哭了几个晚上以后所做的选择，她.....快崩溃了

两个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一前一后地来到街上

“我.....走了.....”吴海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后悔，他有些酸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和他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原先那肥硕的身躯此时已消瘦了好多，疲惫不堪的脸上陡然增加了许多皱纹

吴海心灵的深处突然钻心地疼了，象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他脸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他感到很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女人，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此时又涌了出来，他感到鼻子酸得难受，此时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他能说些什么呢？

他在眼泪没有流下之前快速地转过身没有目的地走了

“吴海！.....”身后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吴海停了脚步，抹了一把脸转过身看着追上来的张兰：“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

“......吴海，......看在咱们以前的份上，今天你能不能说句实话？”张兰死死地盯着吴海，目光里充满了复杂

吴海躲开张兰幽怨的目光，说：“什么事？你问吧。”

“你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了女人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就让我明明白白地走吧”张兰在默默地流泪

......

“没有，......真的没有，这些年了......你应该有所了解的，我不是那种人。”

“那是为什么？......”

“......我并不爱你，咱们没有办法共同生活一辈子的......”吴海有些心虚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勉强了......就这样吧。”看来张兰并不相信吴海笼统的解释，转过身默默地走了，

吴海望着张兰的背影呆呆地伫立了好久，他感到的是一种解脱后的疲惫和空虚。

今后的路又在哪里啊......

深海阳光

吴海还是单身生活，他离婚的时候什么也没要，只带了自己的随身用品就孑然一身地来到单位的宿舍里。他想用这种方式多少给张兰一点补偿，虽然他明白这是徒劳，但是好歹自己心里有个安慰。

吴海是痛苦的，他的痛苦现在来自于刘科长，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以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他开始了幽灵般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步行到刘科长家的楼下，呆呆地看着楼上的灯光。每当看到刘科长的身影他就情不自禁的激动，他知道刘科长不愿意看见他，所以从来不敢和他碰头。就这么偷偷地看着，象一个病人。

很多个夜晚就这样来临，又这样地流走。吴海每天都看很久，然后就到“蓝月亮”酒吧，坐在相同的座位上喝酒，默默地喝酒，默默地想着心事，然后很晚才拖拉着摇晃的身躯离开。他希望能在这里碰到刘科长，又害怕碰到他。这时他急需酒精的麻醉，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安心。

这一天晚上，吴海照例来到酒吧买醉。当他半酣的时候，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他的酒杯，然后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吴海楞了，映入他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宽阔的额头，浓黑飞扬的眉毛，明亮有神的大眼，高挺的鼻子......梦！一定是梦！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快就醉了？哎......越来越不能喝了，身体不如以前了，吴海有些傻笑的自语着，又去拿酒瓶子。

过了一会，吴海感到这个影子还没有散去，他使劲地揉了揉眼，定睛向对面看去......

他发现这个影子是真实的，他就坐在眼前，正用一种关爱，痛惜的眼神注视着他......

“哐啷”一声，吴海手里的酒瓶子砸在了桌子上

是真的！千真万确！刘科长此时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啊。吴海傻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哟？无法用语言描述吴海的心情，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啊，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是多么飘摇和脆弱，可今天竟真的来了......

“傻孩子，你怎么又喝这么多？”刘科长心疼的说

“......习惯了......”

“哎......听说你离婚了，这些日子还好吧？”

“还好......”

“你就这么天天糟蹋自己？”

“习惯了......刘叔，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吧？”

“老样子......想来坐坐，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来了，对吧刘叔？”

“别这样说孩子，你应该理解我的苦心”

“......我明白，可是我做不到....”

“我错了，我以为让你离开我你就会慢慢地淡忘掉，没想到......”

“刘叔，你别多虑。我不会的......不会做什么的，我不会强求什么的，我知道你不是......”

......

“好了，别再喝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去”

“家？呵呵......我哪里还有家啊？哪里还有啊刘叔.......”呜呜......

吴海终于哭了出来，把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全爆发了出来。

刘科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扶着吴海走出了酒吧。

他寻思着这么晚了，吴海也许不能回单位了，就扶着他回了自己家，好在家里就他自己，老伴前些日子回老家了。

刘科长摸索着打开房门进了屋，吴海踉踉跄跄地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好久也没出来。刘科长不放心跟了进去，看见吴海躺在地上，衣服也脏得厉害。就问：“傻孩子，这是何苦啊？还难受吗？”

吴海有气无力地说“好多了，就是头还疼。又麻烦你了刘叔。”

“何苦啊何苦......来，我给你脱了衣服洗洗，看脏得不成样子了。”刘科长说着就把吴海扶起来，半坐着给他脱掉了衣服。接着又打开了热水器把浴池放满，扶起吴海让他进了浴池。吴海闭着眼睛任凭刘科长摆弄着他，任凭眼泪肆意地横流着。

刘科长把他的脏衣服都放进了洗衣机里洗着，就过来帮吴海洗澡。

看见吴海脸上的泪，刘科长的心又慌乱起来，他想起了上次医院里的事情。

“哎......罢了罢了......该来的早晚会来......”刘科长边想边给吴海洗着身体。

洗着洗着，刘科长发现了吴海那极度膨胀的身体。他脸红了，心里更加慌乱，他起身想离开这里

可是已经晚了，吴海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抽都抽不出来。

“刘叔，我好想你，真的，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么痛苦，我以为今后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我都不想活了。”吴海有些语无伦次了。

“别.....别这样孩子....不能的”刘科长有些气短：“你今天喝的太多了”

“不是的刘叔，我很清醒。我真的爱你刘叔，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吴海说着伸出胳膊紧紧地搂住了刘科长。

刘科长在气喘着，没有说话

吴海得到了鼓励，忘情地亲吻着他，抚摩着他。这一刻，刘科长妥协了：他太喜欢这个孩子了，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不是同志，怎么会这样啊？

刘科长在吴海的抚摩下，心情激荡起来，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抚摩了啊，他平时已经没有了性生活。他的老伴坚决不准他碰她，她在文革时受的打击使她心理产生了严重的变态，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变本加厉。

现在着火热的亲吻和肆意地抚摩让他开始痴迷，他仔细地品位着这久违的情爱的冲动，心慢慢地飘荡起来，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他开始回应这种火热的情爱，干枯的嘴唇开始寻找那湿润的温柔，生硬的双手抚摩着火热的身躯。那滋味让他窒息，让他冲动，手由慢到快的在吴海身上游走。

两个人的喉咙里发出饥渴沉迷的声音，随着吴海的手，刘科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在卸下

吴海忘情的亲吻着刘科长那干渴的嘴唇，用尽自己生命般地亲吻着，仿佛要把刘科长整个的身躯都吸到自己的身躯里，毕竟这是久违的甘露啊。

鼻子发出浓重的气息，吴海边流泪边亡命般地爆发着自己。

他有些粗鲁而急促地亲吻着刘科长的五官，想把他每一寸肌肤都亲吻个遍。

深海阳光

爱的轮回（9）

刘科长细细地品位着吴海柔软的嘴唇，连同他苦涩的泪水一同咽下，刘科长此时眼窝里也溢满了泪水，这一刻刘科长在心里说：是福是祸随它吧......

吴海狂吻着刘科长的耳垂和脖颈，那急促和灼热的气息让刘科长不能自已，令他的身体极度膨胀。

吴海的嘴唇开始滑过刘科长的乳头，在那里稍憩片刻又向下游走，那游窜的湿热酥酥的，痒痒的，刘科长扭动着身体配合着吴海。吴海吻过肚脐就猛然直下，一直冲入那高挺的山峰，那里有挺拔的高山，有浓密广阔的草原，呈现出无限的青春和生命力。刘科长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呻吟起来，躯体扭动得更加剧烈。

吴海轻轻地握住了高举的生命之根，仔细地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这么一天，还能如此地爱抚着它，还能如此缠绵地享受着它......他的视线又开始模糊：“明天早上就是死了，也值了......

他把那宝贝仔细地看了个够，然后用口紧紧得含住了它......刘科长的呻吟听起来是如此痴迷，如此陶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啊？吴海细细地品位着，香得这么浓烈，这么持久，犹如一杯陈年的老酒。

吴海轻舔着生命之眼，然后舌头开始一圈圈地向周围扩散......一直到底。再深深地把它吃掉，并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轻轻地磨着那硕大的柔软的龟头，那头已经让吴海磨得发紫，亮亮的，昂首怒目地盯着吴海，那茎上青筋爆裂，盘根错节。吴海再次让它进入了自己的喉咙深处。

刘科长用手死死地抱住吴海的头，使劲往前顶着身体，做出快速激烈的冲撞。

吴海怕他把持不住而一泄千里，就松开嘴并由上到下地舔着这坚硬如铁的家伙，再接着又狁吸着春袋......

最后吴海站起身，刘科长猛得一把就紧紧地搂住了他，那胳膊犹如铁箍一般，象要和吴海和二为一。

在刘科长进入吴海身体的那一刹那，吴海已泪流满面。这眼泪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当然也有疼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这是吴海的第一次啊......

疼痛过后是麻木，吴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温情，随着刘科长地抽送，他感到一阵阵的空虚和充实，空虚得仿佛生命在随着刘科长的抽出而流走，心里也空荡荡的。他害怕这空虚，急切地搂住刘科长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而等待那充实的到来。

刘科长的生命之根仿佛一杆迎风而立的旗杆，吴海感觉自己犹如一面旗子，被刘科长高高地挑在了半空中。自己又象航行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船，一会被举在高高的浪尖上，一会被抛进深深的谷底......

那强有力的风声在嘶吼，在喧嚣，在奔放激情地释放自己，那是刘科长的声音啊。多少年没有这种声音了。自己一直在平静沉闷中生活，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那生命之水已被时光消耗地濒临干枯。是他，是身子底下的这个孩子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激情，让自己再次扬起生命的风帆。

他一边剧烈地释放着自己的生命之水，一边深情地抚摩着吴海充满泪水的脸......

好久，他才慢慢地平息了心中的火。他爬在吴海的身上，听着自己身体里的血在回归，在舒缓......

吴海久久地摩挲着刘科长的脊背，久久地沉默着。他还沉浸在刚才甜蜜的风浪里。

“孩子，委屈你了.....”半晌，刘科长才说话：“我太孟浪了，都这把年纪了......”

吴海并不答话，只是用忘情的吻来回应着刘科长。

“我还是害了你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谁也无法预料......今天我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年纪还把持不住自己，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刘科长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刘叔。是我自愿的，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我不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今天能拥有了就满足了，这辈子就没有白活。”吴海坚定地说。

......

“好了，很晚了，去睡吧。”

这一晚，吴海躺在刘科长怀里塌实地睡了，塌实得梦都没有做一个。他却不知道刘科长没有睡着，在一声声地叹息着......


（先写到这里，很累了。这篇太短了，有时间再重新编辑吧，见谅了朋友们）

刘科长的老伴死了，喝的毒药，是自杀。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解脱了自己，同时却用自己的死来惩罚她的老伴。

那天，吴海憋不住地来到刘科长家里。三个人一块吃了午饭，然后刘科长的老伴就去卧室午睡去了。吴海收拾完桌子就和刘科长一块在客厅里看电视，刘科长坐在沙发的一角，吴海索性躺在了沙发上，头枕着刘科长的腿。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看着电视。这个时候电视里正在播着一部国外影片，男女主角正在床上忘我地爱抚着。

看了一会，吴海觉得浑身难受，心中的欲火在急速地燃烧。他就情不自禁地抚摩着刘科长的大腿。刘科长摁住了吴海那只不老实的手，并低声警告：“不要命了？她在里边。”

吴海不听话地扭动着身子，手更加肆意地揉搓着刘科长的大腿。刘科长不忍再拒绝，索性不去管他，自己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

吴海偷着笑了，随即拉开了刘科长的裤链，掏出他的尘根就含在嘴里忘情地吃着。刘科长不由得发出一丝轻微地呻吟，再次用手推吴海的头。吴海哪里肯罢手啊，咂得滋滋有声反而吞吐得更快了。不一会，刘科长的宝贝就昂首怒目地对着吴海了。吴海感觉火快要把自己融化了，他发疯似的吃着刘科长的宝贝，并死气白赖地褪下了刘科长的裤子。手狂乱地揉搓着刘科长的春袋。

过了一会嫌不过瘾，干脆下了沙发，跪在刘科长面前，把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头在那一片浓黑的草原里乱拱

刘科长彻底地放弃了抵抗，有些意乱情迷了。他微闭着眼，手摁着吴海的头使劲地往上顶着胯。呼吸有些急促....

突然，刘科长清醒过来。他猛地推开吴海的头说：“这里不行，咱们去卧室。”吴海做了个鬼脸，恋恋不舍地和刘科长进了另一间卧室。

两个人放心的云雨起来......

正在他们要死要活的时候，房间的门无声地开了......门口站着刘科长的老伴，她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打傻了，而床上的人还没有察觉，正在忘我地呻吟着，翻滚着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即而重重地摔到在了门口......

深海阳光

两个人听到了响声，又同时看到了倒在地下的人，那一刻刘科长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耳边似乎还有一声闷雷，那耳鸣响了好久，心说：完了......

他跳下地扶起老伴摇晃着：“老李，老李，你醒醒啊........”

吴海等明白过来以后，摇摇晃晃地直奔电话，可是哆嗦的手怎么也摁不准那三个数字。

老伴在刘科长的摇晃和呼喊中醒来，她挣脱开刘科长的怀抱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看见和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伴此时赤身裸体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羞愧交加地又闭上了眼，脸在抽搐着，嘴在哆嗦着。刘科长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默默地穿上了衣服，等候着老伴的发落

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捂着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吴海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刘科长的家，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辈子是完了。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两天以后就传来刘科长老伴的死讯，那一刻他--痛不欲生。是自己害了刘科长一家啊......

刘科长被老伴的死击垮了，他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地打击——病倒在了床上。几天里不吃不喝，两眼无神地望着屋顶。他没有想到老伴会采取这样的办法来惩罚自己，他的心里将要背上一生无法卸掉的石头，他的良心将要受一辈子的谴责。

这一切的一切是谁的错？谁是罪魁祸首？是吴海？是刘科长？无法说的清楚，都是罪人，好象又都是受害者。站在他们的角度看，谁也没有错。可是她的的确确的死了，死在了这一事件中。如果都没有错，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她咎由自取吗？她自己想不开吗？恐怕不能这么残酷地对待一个死者吧。

这个世上本来就有许多许多无法说清和不公平的事，那就让刘科长和吴海其中的一个来承担起这个责任吧。

他们也都是这么想的，都认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叔，你吃点东西吧，都好几天了........”吴海红肿的眼睛看着刘科长那失神的眼，没有回音。

“刘叔，求求你了，别折磨自己了，保重身体要紧啊”吴海带着哭腔地企求着刘科长，还是没有回音......

“刘叔......是我害了李姨，是我害了你，害了你们一家啊.....我......我......呜.....”吴海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刘科长低下眼睛看了看吴海，说到：“别这样孩子.....这.....都是命啊.....命里注定的.....不能怪哪一个人......”

“不，不....刘叔，如果不是我......李姨会好好地活着.....你....也不会这样折磨自己.....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样下去......刘叔....说真的...我也不想活了......是我害了李姨的......”

“胡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啊？你还是个孩子.....你还年轻啊....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刘科长老泪纵横：“是我啊......我不该啊....你还年轻.....我这个岁数了还把持不住自己，是我的错啊......”

两个人搂在一块哭作一团......

吴海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刘科长病好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他家，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自己就那么木呆呆地重复着一天又一天。

半年后，刘科长退休了，他老了许多，头发基本上都白了，眼睛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明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忧郁。吴海每天晚上看着刘科长家窗户上孤单的身影都要流泪流好久，可是他不能上去，他心底也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又过了些日子，他晚上又梦游般地来到了刘科长家的下面，今天看到的使他吃惊，他发现那窗户里传出一阵歌声。随后又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身影。他糊涂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搬家了？

带着疑问他离开了那里，那一夜他又彻底失眠了......

后来事实证实了他的猜测，刘科长的确搬家了。没有人知道他搬到了哪里，城市这么大，找个人谈何容易啊。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吴海默默地对自己说。然而眼泪又不听话地流满了脸......

时光在吴海地苦苦寻觅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年。这两年中没有任何消息，吴海就象一个病人一样，执着的无怨无悔，他始终坚信只要刘科长没搬离这个城市，他就能找到他。也许有人要问：他已经间接地害死了李姨，还嫌不够吗？吴海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如果就此罢手的话，他和刘科长都会疯掉，只有找到他和他生活在一起才能避免更大的不幸发生。

这几年里，他彷徨过，犹豫过，灰心过，绝望过。是以前和刘科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支持着他，他冥冥之中仿佛看见刘科长那忧郁的眼神在召唤他，在等待着他。他的搬迁不是出与本意，而是违心的.....这些信念在支撑着吴海，哪怕用一生的时间来寻找，吴海也不会迟疑和退缩。每天他都想：谁给他做饭啊？衣服脏了自己洗吗？天气冷了，会不会生病啊？病了谁来照顾他啊？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寂寞啊！刘科长生活中的一切都在牵扯着吴海的心。

看着窗外飞旋狂舞的落叶，听着北风凄厉地呜咽，吴海揪心地疼。

这次的寒潮来的太突然，吴海也感冒了。不光是他，好多好多人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感冒了，于是城市来了一次感冒的高潮。吴海头昏脑涨地去了医院，医院人满为患。等了一个多钟头还没有轮到他，他走了出来。去了另外几家医院，结果一样。似乎这几天人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病。

他想了想还有近郊的一处医院没有去了，他忍着头疼还是去了。

情况并没有多大改观，也是人头攒动。怎么办？回去？那可白搭半天工夫，等吧！就这了。

他坐在门诊外走廊的椅子上排队等着，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惊醒了，同时听到有人在说：“小伙子，轮到你了，别睡了”

他歉意地说着感谢的话的同时抬头看了看那个人......好熟悉的脸啊，是他？.....这么苍老？....是他！....是他！！对面那个人也楞了......眼神和脸色都在急剧变化着......

深海阳光

吴海由衷地感谢这次寒潮，那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他趴在刘科长的怀里象个失散了的幼儿又找到妈妈那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几年里心中的所想，所做，所要说的话，以及对刘科长揪心扯肺的牵挂都化作了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而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刘科长拍拍吴海的肩头：好了好了，和个孩子似的。

“本来就是嘛”吴海不哭了，抽泣着把刘科长搂得更紧了。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刘科长说着扶起了吴海....

“还是那个样子.......恩.....怎么有白头发了？.......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多丑......”刘科长伤感着，爱怜地看着吴海。

“刘叔，你老了....好多，老得这么快.......老得让我心疼......”吴海抚摩着刘科长的脸。

“人啊......到了岁数就老得快喽......”刘科长说着又把吴海搂进了怀里，脸上老泪纵横了.......

两个人哭了笑，笑了又哭。热烈忘情地吻着，绵绵地说着说不完的话，久久地拥抱着，看了让人止不住地想哭。

“来，咱爷俩好好地吃顿饭。你等着，我去买菜。”刘科长说着就要起身

吴海拦住了他：“刘叔，我去买。我来做，从此以后我要好好地伺候你。”

刘科长坐在沙发上看着吴海笑了：好，你去吧。

看着吴海快乐的身影消失了，复杂的表情又爬满了他的脸......

那个夜晚是如此的缠绵，多情，沉醉，痴迷，忘我......柔和妩媚的灯光里传出一阵阵迷魂的呻吟和喘息，灯光映照着一个和二为一的身影，缠绵的身影。那身影时而呢喃着，做着另人不可思议的冲撞，时而轻叫而扭动着，急切而使劲地抚摩着，揉搓着。

刘科长感到吴海铁一样的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勒得有些疼，仿佛怕他再次地离去......他心疼了，心颤了。没有想到身子底下的这个孩子这么地想他，爱他。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在吴海的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老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那一刻他做出了再也不离开吴海的决定........他的冲撞再次剧烈而缠绵起来，仿佛用尽生命般的冲撞，仿佛要把吴海撞入自己的体内。象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象一杯陈年的烧酒，老而弥坚，老而辛辣......尽情地放纵自己，燃烧自己，那火光如此绚烂，在狂舞，在摇摆，在高亢地呻吟......

他把那燃烧狂舞的过程抻拉得好长......好久......不知过了多久，才倾泻出最后的能量......

吴海彻底陶醉了，只感觉自己被燃烧着，那灼热的火焰让他不知身在何处。他象一棵狂风中的小柳树，被狂风肆意地摇摆着，抚弄着。他只有紧紧地，拼命般的搂着那粗壮的腰，那样他才感到塌实，牢靠。任凭自己的身体在风中颠簸.....在火中燃烧......他幸福得要死去了......

那一晚，不知道有过几回那样的风浪。两个人携手一次次地爬上快乐的颠峰，一次次地跌入欢愉的谷底......后来在极度疲惫中相拥而眠。

吴海感到自己一天也不能离开刘科长，哪怕半天也想的慌。平时一收车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赶，进了门等待他的是一个热烈地吻和紧紧的拥抱，然后才开始吃饭。刘科长总是把饭提前做好热在锅里，很多时候吴海都回来的很晚，远远的吴海就能看见窗口明亮的灯光和刘科长等待的身影。吴海每次心里都热热的，鼻子酸酸的，两个人都最大限度地去爱着对方。爱得奔放，爱得执着，爱得无悔，爱得持久......算算俩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已经快三年了，可感觉还是和当初一样。两个人的心里只有对方，都体贴入微地关爱着对方。

吴海一到休假就和刘科长外出游玩。春光明媚的时候，两个人去郊外感受温暖湿润的空气，去聆听大自然复苏的天籁之音。夏日炎炎里，两个人去钓鱼，去游泳。秋风送爽时，两个人去爬山，去游湖，去享受秋天丰硕的果实。雪花飘洒了，两个人去玩雪，去吃辣辣的火锅，或者哪也不去，就在屋子里享受着炉火，静静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感受着彼此心里热热的爱语。

吴海最喜欢的一首歌是《投入地爱一次》，那是刘科长过生日的时候他唱给刘科长听的，后来又无数次地唱过：投入地笑一次，忘了自己 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 伸出你的手，别有顾虑 敞开你的心，别再犹豫 投入蓝天你就是白云 投入白云你就是细雨 在共同的目光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投入地笑一次，忘了自己 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 伸出你的手，别有顾虑 敞开你的心，别再犹豫 投入地笑一次，忘了自己 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 伸出你的手，别有顾虑 敞开你的心，别再犹豫......

刘科长每次都是泪光盈盈的听着，吴海每次也是流着泪唱完......

时光就这样在他们的问候与叮咛中流走，在他们的拥抱与热吻中消失，在他们默默无言的交流与关爱中飞逝......直到周围响起了刺耳的不和谐的音符：看这一老一少怪怪的整天。

他们不是父子吧？ 就是，他们不是父子。 那怎么还生活在一起？有时候还勾肩搭背的，我看见过好几回。 八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他们是那种人..... 哪种人？

咳....就是男人和男人睡觉的那种。

啊？天，真有这样的人啊？.......

于是间，各种各样的议论飞入刘科长的耳孔里。久而久之，他感到了外界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摆脱。

他重新陷入了尴尬，重新面临着选择。人啊.......人啊......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了，他知道真正的困难终于无情地来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看着怀里熟睡中的吴海，他感到揪心的疼。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公平地对待他们呢？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遭此恶议呢？他不想让吴海的心里再增加一丁点的负担和阴影，但是他能做的到吗？

刘科长默默地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呛人的烟雾使吴海醒了：“刘叔，你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还抽烟？” “没事，孩子，你睡吧。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没有多大觉了。睡吧，啊......”

“不，刘叔。你有事，我看的出来。” "........."

“刘叔，是不是因为外人的议论啊？”吴海完全醒了，搂着刘科长的肩头抬着头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

“咳，我早听说了，这有什么啊？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人爱说啥说去呗”吴海不在乎地说

“话是这么说啊......可是你太年轻了，以后的日子多着呢.....我老了，无所谓了。”刘科长充满着忧虑。

“我不管，我不怕，反正这回你甭想再走了”吴海撒娇地用身子磨蹭着刘科长的肚皮

深海阳光

看着吴海，刘科长不忍再说些什么。他强做笑容地剐了吴海鼻子一下：“你这个小调皮”.......

人们看刘科长和吴海的眼光越来越奇怪，那眼光里充满着疑问，猎奇与厌恶。甚至到他们前脚离开背后就有人指指点点了......刘科长的心在滴血，在抽搐，他感到世界之大竟没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

那一晚，刘科长疯狂地做爱，一次又一次......吴海完全沉浸在风浪里，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最后一次，刘科长把过程拉的比任何时候都长，把那种美提高到了极限，发挥得淋漓尽致......

吴海幸福地睡了，带着满身的汗，带着刻骨的欢愉，带着疲惫的笑容沉沉地睡了......

天还很早，刘科长却已收拾好了行李。他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把早饭做好热在了锅里。

看看吴海还在沉睡，笑容还凝结在嘴角。眼泪又流满了刘科长的脸......在心中说：别了孩子，别了.....原谅我......

转过身看了看屋子，这里有过多少欢笑，有过多少泪水，有过多少个激情的夜晚，有过多少个等待的温馨啊......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看着，眼泪一串串地流着。人啊.......为什么就不能多些善良少些残忍？为什么就不能多些宽容少些狭隘？为什么？？为什么啊？？？

刘科长轻轻地吻了吻吴海的额头，心中在祁愿着：愿上天能善待这个孩子，愿世界能宽容这个孩子吧，所有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吧......孩子，我走了.....原谅我.....原谅你的刘叔.....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只能给你带来灾难......我对不起你啊孩子......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正常的在生活着，奔波着，忙碌着。似乎没有人在注意他，可他习惯性地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鄙夷着他，仿佛后面有一个大大的不见底的深渊在吸噬着他.......他机械地加紧着脚步，脑子里空洞洞地疼痛着，又被各种念头塞得满满的......

车站就在马路对面了，他要回老家去。也许只有那里可以让他安心地生活了。

眼前也分不清是什么，恍惚中只觉得绿光在一闪一闪的，即而又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他没有停住脚步，直接走向长途车站。

他听到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即而是一阵钻心般的刹车声.......可是已经晚了，他本能地回过头，看见一辆车向他飞驰而来......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吴海的笑脸........

刺眼的眼光使吴海睁开惺忪的睡眼，他舒服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幸福地看着窗外灿烂的天空。屋子里静静的，静得出奇，静得可怕。他突然有些奇怪，往常刘科长总是要么在这屋子里拾掇，要么在那屋子里做着什么。今天怎么没有动静？

“刘叔......刘叔....”吴海撒娇般得喊叫着。

没有回音.......“干什么去了呢？......也许是买东西去了”这么想着，吴海起了床。

等他洗漱完了才再客厅的桌子上发现了刘科长的纸条：孩子，我走了，走的很远很远，不要找我。是我害了你，刘叔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忘了这里的一切一切，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吴海怔怔地呆了好一会，突然发疯似地下楼去追。一边追一边流泪：刘叔，你真傻。刘叔，我的好刘叔，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他有个预感刘科长会去长途车站，这次他真的是会远走高飞。所以他直奔车站而去，快到车站了，他发现前面的马路上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等他靠近了，听到纷纷议论的声音：死的是个老头。真惨啊......

他有些心慌，他默默地保佑着不是他心爱的人。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挤进人群，终于看到了那一残酷的场面......担心变成了事实......

他感到脑子里嗡嗡的，撕心地疼痛，即而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离他而去......他感到喉头一阵翻涌，即而一股热热的，腥甜的液体流出了嘴角......

清明到了......吴海又去墓地看望刘科长......他什么都没有带，连花也没有买。就这么只身去了墓地。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胧，看什么都不清楚。他的眼睛是哭坏的，打那天在现场看到那出惨剧以后，就哭坏的......

上山了，墓地建在一个低矮的小山坡上。这里倚山傍海，风景优美，陪伴着这些逝去的人们的是声声的海浪和海鸟的悲鸣......

上山了，吴海那朦胧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风轻柔地抚摩着吴海的脸，好熟悉的温柔啊，仿佛是刘科长的手......他抬起头看着蒙蒙的天空，那凝固的白云化作了刘科长那无暇的笑脸，正疼爱地看着吴海，仿佛在说：孩子，你来了啊。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过的好吗？哎......你不该为我哭坏了双眼，你再也不能开车了啊.......

上山了，海浪的轰鸣听的更为真切，海鸟的悲鸣声声砸在吴海的心上.....它在悲鸣什么？悲鸣着谁啊？

看到了，看到了那另人心碎的墓碑......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看到了那另人心碎的微笑.......他正对着吴海在笑：孩子，你来了.....又来看我了.......

吴海的腿软了，他几乎不能走到那墓碑的近前。此时的他已经呜咽有声由不得自己了......

他终于坐在了墓碑旁，半晌.....抬起颤抖的胳膊，哆嗦地抚摩着墓碑上刘科长的照片.......

刘叔，我来了.....今天是清明了，来和你说说话......你怎么样？在那个世界过的好吗？......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想那里应该没有人世间的折磨和残忍了吧？.......刘叔，我好想你......我曾经想到那个世界里去找你.....可是失败了。我多么想和你在那里再生活下去啊。.......刘叔，我对不起你啊，我即便去了那个世界里也没有脸去找你，是我把你害了......是我害了你们一家啊......三生三世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啊刘叔.....

刘叔，如果没有那一天公交车上的偶遇。没有那一次急刹车，没有那一次我的借调。就没有你今天的离去，就没有这么多伤心痛苦的往事，你和李姨就能一直很好地活着......我.....我真的是个粘满鲜血的罪人啊......

刘叔，我现在活的挺好的，我不在乎那些人们的议论和排斥。每当看见你的照片，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看着你的照片，一点一滴的往事就历历在目......感谢你给我留下那么多甜蜜的回忆，给我留下那么多让我生活下去的支点。

刘叔，我几乎夜夜都能梦到你，梦到你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梦到你在窗口等着我的身影，梦到你搂着我的炽热的身体，梦到咱们去爬山，去钓鱼，去游泳......以前的一切一切又重新回到我的梦里，在梦里复苏，在梦里重演......梦到那天离去的你......刘叔，我哭喊着醒来的时候，才发觉是梦.....于是又满怀高兴地转身去找你......才发觉只是空空的枕头......你真的已经离开了我......我只有大哭，梦见的竟是真的啊.......刘叔，那个时候我好孤独，我不相信你真的离我而去，听到门外的一切动静我都以为是你回来了......发疯似的跑去开门........

刘叔啊，你不要扔下我啊......你回来吧刘叔啊......回来吧......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刘叔啊，你是被世间的舆论给逼死的啊......你说人的舌头怎么就那么厉害啊？杀个人连骨头都不吐啊刘叔......刘叔，什么时候世上能公平地容纳我们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过上真正平等的生活啊？难道我们连生存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这是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他们唾弃的吗？就是为了接受他们的残忍的对待吗？

刘叔，回来吧......那海鸟的悲鸣就是你的声音啊，我知道的.....知道的......

回来吧，我每天都给你做着饭等着你呢，晚上也把你的被子铺好，给你捂着被窝等着你呢......

刘叔，还记得我给你唱的那支歌吗？...我再给你唱一遍吧........

投入地笑一次，忘了自己

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

伸出你的手，别有顾虑

敞开你的心，别再犹豫

投入蓝天你就是白云

投入白云你就是细雨

在共同的目光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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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骗了我那么对眼泪 55555555

独钓寒江雪

:'( :'( :'( :'( :'(

迷茫

没想到我又流泪了，好久没有流泪了，看着这篇文章，我想起了一首歌，丁香花“就这样匆匆你走啦,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

情者

:'( :'( :'( :'(